沉痛的氛围里，城门外蹄声隆隆，侯君集所部骑营前锋已至明德门外，在将领的号令中，五千精骑同时翻身上马，隔着两里远便用刀戟横拍着胸前的板甲，暴喝出声：“大唐万胜！万胜！”
城门甬道敏捷让开一条道，李世民一手握着侯君集的手腕，另一手握着刘兰，三人大笑着并肩而入。
身后的百姓们纷繁躬身，齐道“威武壮哉”。
“下官李素，拜见长孙……”
绕场一周后，程老匹夫对劲地放下了李素，李素这才仓猝整了整衣冠，懒得跟程咬金计算了，主如果不敢跟这老地痞计算。
李素感喟。知己啊……我说甚么来着？和顺光阴多好听。
李素面色安静地笑道：“既然抽了，也管不了那么多了。”
太耻辱了……
中间的程咬金神采不善了，很明显，五步倒这个粗鄙的名字就是他这个杀才取的，重重一拍李素的肩，哼道：“还不与你长孙伯伯见礼，哼。名字再刺耳，也是程李两家的买卖了，既然是买卖，可没有白送人的事理。”
昂首眼一扫，发明李世民和中间几位重臣笑吟吟地瞧着他。李素仓猝见礼：“小子……下官，……臣李素，拜见陛下，拜见各位大人，各位老帅……”
李素设想中的功臣报酬有很多种，或光荣，或巨大，至不济也该发点小财，但毫不是像现在如许，被程老匹夫一手拎着衣领，仿佛逢年过节拎一块腊肉串门一样，生生将李素从最偏僻的角落里一向拎到李世民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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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素恍然，脸现苦色。竟然是长孙无忌这家伙，这干系可有点道不清了，按说应当是仇敌，毕竟抽了长孙家的门下，可长孙无忌又对他那么客气，客气的启事或许跟李世民的态度有点干系，说善不善，说恶不恶，如相爱又相杀般纠结……
“老夫杀了一辈子人，知己从没累过，个小怂娃子倒累了，你这脸皮啊，是个混文官的种！”程咬金抬眼朝步队前面的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等人瞄了一眼，道：“刚才陛下把你抽阿谁监丞的事情跟老夫说过了，抽得好，不平管束的东西，不抽待怎地？大丈夫该断则断，你个小娃子的脾气很合老夫的胃口，不过么，传闻阿谁姓杨的监丞跟长孙无忌那老匹夫有点干系，你抽了监丞不打紧，就怕长孙老匹夫把这事记在内心了……”
程咬金气笑了，一脚踹去，李素缓慢一闪，没踹着。
李素仓猝道：“是，小子年幼不懂事，性子打动得紧，争论了几句便抽了，抽过以后小子非常悔怨，彻夜不能寐，知己倍受煎熬……”
李世民指着李素笑道：“诸卿且看，此子恰是造出震天雷。助我大唐王师光复松州的首功之臣，泾阳县子李素，年仅十六岁，倒是可贵一见的少年英才。”
《秦王破阵乐》，贞观元年由李世民下诏，名臣魏徵奉旨撰词而成，贞观七年编成舞，今后正式成为大唐军歌，不管军民人等尽皆传唱。
“四海皇风被，千年德水清，军装更不著，本日告功成……”
城门内的一片高山上早已搭好了一块台子，数十名仙颜舞伎戴着铁制面具，一手执剑一手执盾下台，激昂凌厉的乐声响起，舞伎们挥动着剑和盾，在台子上不断变幻着行列，进退，劈砍，身躯摇摆，台下跪坐着一排歌伎，跟着乐声的节拍俄然吟唱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