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忙敛容受教,随母亲走到厅中,候宫人内侍摆饭,母亲面前摆的都是素菜,我的案上却有荤有素,我便游移不敢下箸,母亲瞥见,向我道:“本想让你陪我吃几日素斋净净,念你迩来体弱,且宽纵你几日,等好了,过来陪我一道持斋。”
我细细一想,竟觉大是在理,前几日心头那点隐忧一下便去了,对她一笑,道:“还是阿嫂短长。”
也怨不得李晟、李睿斗不过母亲,那两小我再是无能,毕竟是未经世事,怎及母亲与政二十余载,身经何止百战!
我闻声阿欢来,那是再不肯走的,怕母亲一定肯见阿欢,就缠着她道:“气候甚好,阿娘想去湖上荡舟么?多叫几人,我们掷骰子饮春,打双陆。”
高延福听了,就向中间传话,那边水里的人只能起来,两人一道向母亲谢恩。这一艘船上的人丁中虽盛赞母亲之仁慈爱民,实在内心都还想看,见换了平常百戏、角抵等目,都是兴趣怏怏,幸亏母亲也懒得待在内里,领我们进了船舱,各开了几局双陆、樗蒲,看我们这些小辈耍着玩。
作者有话要说: 查质料查的有点晚…明天补注释,晚安_(:зゝ∠)_~
母亲方未几言,我与她用过一餐,将昨夜所见不解处一一拿来问她,母亲在我面上倒还耐烦,答了几句才要打发我走,却又有李旦、庐陵王妃等来问起居。
这话说得有些露骨,母亲微有些自矜地笑了笑,嘴上却道:“胡白,罚你抄一本《统统道经》,供应你阿耶——今后不准将我们所议之事写下来,也不准对内里人说。”顺手将我所记条记撕掉,交在婉儿手里:“烧了。”
母亲一笑,似反复般又问:“听到了甚么?”
母亲伸手表示我扶着她:“你记性倒好。”
阿欢道:“他是你同母所出的远亲兄长,我又与你同住过两年,你与我靠近些,谁又能说甚么?以你的性子,与我不来往了,才惹人疑窦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