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嗯了一声，又过了一会，道：“宫门锁了，等下罚完跪，你就去我那边睡罢。”
那三个内侍立即跪伏在地，口里却只称“公主”，并未曾有片言赔罪，我气得又踹了他两脚，扭身要唤人拿马鞭来，却被韦欢扯住，韦欢摇摇我的手臂，轻声道：“这是天后的意义，你不要犟。”
韦欢俄然嘘了一声，将身子挺得更直了。我从速也在蒲团上跪正，定睛一看，本来是婉儿出来。
我吐吐舌头，跟李睿两个一溜烟地出去，才出殿门，只见婉儿又不知从哪闪出来，对门外的禁卫叮咛了母亲的号令，客客气气地对李睿道：“千牛卫皆是外臣，表里有别，不如请大王在此监刑，妾等率公主去内朝。”
平常我犯了错，对父亲时只要能撒娇撒痴，装傻卖乖，对母亲时则只要能以言辞机辩，矫捷应对，都必能大事化小，小事化了。
我呆了一呆，才知他们是等我宣布科罚，便道：“韦欢打二十，你们两个打四十，打罢。”
她答的谨慎，母亲反而站起家来，立在婉儿身前，笑道：“她的祖父，便是畴前劝陛下废后的上官仪。”
我只觉天威难测，无端地生出几分寒意，又问韦欢：“方才打得短长么？”那两个宫人都已经泪水涟涟，她竟连一声都没喊，真是短长。
韦欢深吸一口气，道：“天后才将我逐出宫，你就说要辟我入宫，这不是明着与天后作对么？幸亏你是她亲生的女儿，如果大臣，这会儿说不定都被扑杀了。”
婉儿在我身后轻咳一声，提提我的袖子，道：“陛下既让公主监刑，我等天然深知陛下之意，公主不必担忧。”
我笑她：“阿娘一贯恭敬大臣，连六郎和我见了诸位相公都要恭恭敬敬的，如何会随便扑杀朝臣呢？你想多了。”
韦欢脸上变色，道：“你不会真如许说的罢？”
父亲脸上微微变色，本来似还想要再问婉儿甚么，这会儿便只冷酷地点了点头，道：“好好奉侍皇后。”
婉儿道：“他们都是老刑司，不管举得凹凸，只要想重打，天然能筋折骨断，想打轻了，天然也能毫发无损，公主不必担忧。”
我讶然转头：“你如何晓得？”
我见她不冷不热的，有些败兴，只是就这么跪着，也实在太闲，便又没话找话地说：“你道我想了甚么来由给你摆脱？你必然想不到。”
韦欢道：“陛下不过随便寻个由头，实在还是在怪我那日算计了你。”
韦欢看我一眼，道：“你不是说要寻访人才，辟我入宫罢？”
李睿嗖地一下便起家，边退边道：“臣辞职。”见我不走，又愣住，对我不竭使眼色，我看看他，又看看父母，既怕母亲还生着气，又怕母亲大怒之下真把韦欢给措置了，思前想后，半晌才斗着胆量叫母亲：“阿娘…”
那三人的神采都怅惘起来，停了一停，第三次扬起手臂，我见他们还是是如前的做派，有些恼火，蹬蹬几下走到他们身前，一字一句隧道：“他们都是我最看重的侍从，离了她们，我饭也吃不下，睡也睡不好，你们若真敢打伤她们，我立即就叫人拿我的马鞭抽你们。”
我却又想起一事，又巴巴地看着母亲，唤她：“阿娘…”
我感觉父亲母亲之间的氛围非常诡异，故意想要溜出去，想起韦欢，便又规端方矩地跪坐在母切身边，学婉儿那样，把头压得低低的，母亲发觉了，伸手在我后脑勺上拍了下，对父亲道：“陛下方才不是说有事么？如何这会又没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