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吐吐舌头,跟李睿两个一溜烟地出去,才出殿门,只见婉儿又不知从哪闪出来,对门外的禁卫叮咛了母亲的号令,客客气气地对李睿道:“千牛卫皆是外臣,表里有别,不如请大王在此监刑,妾等率公主去内朝。”
韦欢俄然嘘了一声,将身子挺得更直了。我从速也在蒲团上跪正,定睛一看,本来是婉儿出来。
我见她不冷不热的,有些败兴,只是就这么跪着,也实在太闲,便又没话找话地说:“你道我想了甚么来由给你摆脱?你必然想不到。”
我却又想起一事,又巴巴地看着母亲,唤她:“阿娘…”
韦欢脸上变色,道:“你不会真如许说的罢?”
我笑她:“阿娘一贯恭敬大臣,连六郎和我见了诸位相公都要恭恭敬敬的,如何会随便扑杀朝臣呢?你想多了。”
婉儿将头在地上一碰,缓缓起家,又退入暗影中,仿佛从未呈现过似的。
母亲深吸一口气,道:“你那两个宫人,各杖四十,也是你监刑。”又看李睿道:“本日跟你的千牛卫,一体受杖,你本身看着。”
韦欢道:“陛下不过随便寻个由头,实在还是在怪我那日算计了你。”
我道:“这么说有甚么不对么?”
我觉得她是来叫我起来的,对她一笑,问:“阿耶阿娘歇了么?”谁知她却不答我的话,只是捧着一袭大氅过来,谨慎地披在我身上,面无神采隧道:“夜里冷,贤人赐公主衣。”
我长跪于上,婉儿对我一礼,率着一众宫人入内复命,竟是把我们四个给丢在这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