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脸上的笑意突然隐去,蹙眉道:“多久之前的一句话,你如何这时候还惦记?”
虽没能把王诩和宋佛佑赶走,却也好好地杀了一回他们的威风,这成果倒也差能人意,只可惜到底还是没准我从宫外选人出去。
我才扭扭捏捏道:“甚么也没许,只说她不替我写,我就不准人给她送吃的穿的,让她辟谷修仙去。”
崔明德慢悠悠隧道:“长乐道友的意义我晓得,只是一则前次圣报酬太子选崔氏为妃,已为祖父所拒,现在代王议亲,便无再选之礼,二则我既已削发修道,便非世俗之人,亦有为亲王妃之理,道友觉得然否?”
父亲发笑道:“说来讲去,还是在变着法儿抱怨宋佛佑和王诩罢?他们两个虽是我和你阿娘派给你的,却也是你的奴婢,他们办事不得力,要打要杀,自便就是,何必费这么大一番周折?这奏折不准。高长龄,传旨,今后蓬莱殿选人黜人,都由长乐公主自决,不必向朕与皇后奏闻。王诩和宋佛佑两个不称公主的意,着革离职司,戴罪当差,以观后效。”
母亲与父亲对视一眼,父亲问道:“兕子就这么急着要属官,是服侍的人不好么?若不好,叫殿中省再给你换一批就是了。”
我见她这般傲慢,又有些犹疑,想了半晌,方道:“实在也不是甚么大事,只是我想向贤人上一道奏疏,不知如何说话,以是想就教道友。”
等崔明德的时候,我便坐着考虑如何压服此人——她毕竟是世家贵女,并非我身边那些宫人侍从所可比拟,再则,做事总有经心和不经心之分,我总不但愿操心请崔明德来,她却随便对付一篇笔墨给我。
父亲忙看我一眼,我低着头,假装甚么都没闻声。父亲便牵了牵母亲的衣袖,小声道:“不是已顺了你的意义,赐了他一份《孝经》了么?”
我道:“倘若我晓得用甚么来由,还用得着托你么?”说完这句,清楚见这位崔道友的嘴角抽了一下,却不知为何,有些对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