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经了早上的事,现在便甚是谨慎,叫住高延福道:“这是去哪?”
我道:“我真不晓得…许是被你吓的。”
我急得顿脚,一把将衣从命宫人手里夺下来,边本身穿衣服边往那头走,到门口时衣带都没系好,满心还想着她,隔着门道:“我不是玩弄你,是当真不谨慎…”
她却一起头也不回地冲到了正屋,在廊下才站住,回身道:“午后你本身赴宴去!”说完扭身入内,但听内里一声闷响,竟是把门栓给横上了。
我便转了话头,道:“方才我去前面,遇见了一件奇事。”
韦欢凶巴巴隧道:“不就是一件衣服,披与不披,能有甚么不同?好好穿戴又如何?”
举孺子科的多数都是年在十二以下的孩子,换句话说,便差未几都是我的同龄人——母亲这时候想起我,不会是要连我一起考罢?!
我见她清楚就未曾下水,也不好拆穿,走到屋子里,也不知如何了,一进门便连着打了几个喷嚏,韦欢趁我哈腰脱鞋,将手从我的脖子内里伸出来,冰得我嘶了一声,忙从她部下钻出来,道:“冷!”
韦欢道:“谁怕你冷!你…你一个小女娘家,大天白日的赤身*,就一点不晓得羞么?”一面说,一面也站起来,朝着过来的宫人道:“把公主的浴袍拿来。”
她白我道:“你觉得我是你,整日闲着没事干么?”
韦欢脸都青了,豁然起家,冲着我大喊一句“李承平”,吓得我从速两手把她的裙衫合上,闭眼道:“我也不迫你脱衣服,你也不要迫我穿衣服,好么?”
韦欢倒也没推让,与我一道下了水。四周有宫人扼守,竹帘又是放下的,我便把浴袍脱了,精赤条条地在水里踢打几下,回身见韦欢却还穿戴素缎浴袍,将锁骨以下裹得严严实实的——本朝所谓浴袍也不过是件轻浮衣裙,非罗即缎,泡在水里甚是碍事,我不由有些猎奇,捅捅她的肩道:“如何不脱衣服?”
韦欢深吸一口气,道:“你再玩弄我一次,我就再也不睬你了。”
韦欢倏然瞪圆了双眼,捂着裙子,气哼哼地爬了上去,我见她一头就掀了竹帘出去,忙也爬出去,冲到门口叫她道:“你把衣服穿上。”
我倒是故意和她开个打趣,好把这事悄悄带过,见她凶得很,又不大敢,便矮身挪畴昔,两手捧在她下巴处,笑道:“我替你接着,别脏了这水——脏了我的水没甚么,脏了你的不好。”
圣驾巡幸之处,该地刺史进荐人才、父亲母亲出题考较倒是常事,特地把我叫去却不平常,我问高延福时,但见他对我一笑,道:“此次因有两位本年举神童的小郎君,陛下便特地召冀王、公主也一道前去看看。”
谁知这些小宫人的胆量俄然大起来,竟捉着我的袖子不放,还摇我的手道:“高少监在门口,说陛下召公主呢。”
我愈觉奇特,又问:“不是午后才去么?”
我越笃定她是担忧我,笑道:“随地乱扔可不好——你放心,我真不冷。”
这话便还是有气了,我先不忙脱鞋,只扯着她道:“并不是我用心的,是刚才遇见了些事,吓成如许的。”一面说,一面又打了个喷嚏,韦欢蹙着眉,推着我道:“去泡泡再出去。”一面说,一面已经叫人拿了东西,催着我往东面走。
我恰好有事要问她,水玉阁四周开阔,不易被人偷听,恰是个商谈的好处所,便一手扯了她,边走边笑道:“一起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