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镇国公主GL > 第75章 欺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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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佛佑一顿首道:“陛下本日已派人向妾申明此事,相干之人已被金吾拘拿,移在掖庭狱中,待陛下命令便行措置;陛命令着妾严查余人去处,申明端方,使无有再犯。”

我看着她道:“你筹算如何做呢?”

我将已经出到手腕处的卷轴给捏出来,渐渐展开,扔在了宋佛佑面前:“阿杨伙同几个宫人,盗窃宫中财物,擅自变卖御赐物品,这事,宋娘子已晓得了罢?”

父亲久困于痹症,迩来又染风疾,不喜人多喧闹,是以早晨宴饮只要我们一家五个,奏的也非弘大之音,不过二三教坊新曲,胜在精美罢了。他们四个都听得津津有味,我却连用晚餐的表情都没有,略坐一坐,推说身材不舒畅,要先归去。李晟听了便体贴肠道:“是心疾又发了么?”

李晟待宫人仁厚,东宫中捉到犯禁的人,常常从轻发落,这丘神勣却一反李晟之仁政,一旦遇见犯禁的宫人内侍,常常大加鞫审,务兴连累,李晟对他甚是讨厌,数次奏请父亲免他的官职,却因母亲作保,倒叫他不升反降,做了左金吾卫将军。他在宫中也算赫赫驰名,传闻年小的宫人们不平管束,只要闻声一句“送你去邱将军那”,便再也不敢调皮了。

我内心晓得她是在胡搅蛮缠,但是我在母亲面前能够急中生智,对着她却始终是口拙,憋了好一会,才只道:“此事本能够由我自行审决,至不济,也能够交殿中省或内侍省,我不信戋戋盗窃,便能致人极刑…”看着她,又道:“我也不信,戋戋盗窃之事,能轰动金吾将军从京中特地送信过来,除了此事,你到底另有甚么事瞒着我?你同你在都城的翅膀,到底向姓邱的说了甚么?”

韦欢又将头低了下去,低声道:“金吾保护宫城,抓到盗窃的宫人,鞠问以后呈送陛下,不是理所当然之事么?有甚么快意不快意的?”

这称呼实在是叫我肉痛,刚想叫她起来,手伸出去时碰到了袖子里的卷轴,又缩了返来,扬声将宋佛佑也叫进,命人关了门,只余我们三个在内。

我们对峙了很久,中间宋佛佑不安地动了动,轻声道:“公主,韦欢不是宫婢。”

韦欢也对我顿了顿首,她伏得实在太恭敬,我从这边看去,只能看到她的脑后,连头顶心都看不见,如许于她吵嘴参半,好处是能够瞒去她绝大多数的情感,坏处是她将自居处于至寒微的地步,不管我是打她、骂她、还是一刀砍了她,她都无从防备,并且我还能够从她的身形行动和周遭人的反应上来猜测她的情感,还能获得高高在上的庄严感,而她从我这却甚么也得不到,没有神采,没有尊敬,哪怕我现在叉开脚中间放空箕踞坐着,她也无从晓得——发明这套礼节的人真是贤明,仅凭一个简朴的行动便完美地将君与臣、上与下的分野划了出来,今先人与人之间再不是简朴的要好和不要好的干系,而变成了你揣摩我,我算计你的情势,君君,臣臣,真是其乐融融。

韦欢这时才真正动容,看了我一眼,垂了眼笑道:“你倒是有长进了。”

我真是被她气得不轻,几近是跳着站起,冲到她面前,冷冷道:“丘神勣有苛吏之名,他一鞠问,会连累多少人,你晓得么?”那些人里有从小将我照看到大的乳母,有陪我游戏宴乐的宫人内侍,乃至另有贴身跟从过我的保护,全都是活生生的、我身边的人,这些人本来只要接受些轻微惩罚,现在却被苛吏鞠审,很能够性命不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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