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轸花辞 > 第十九章 天长地远魂飞苦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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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行谦善一笑道:“我不过转述家父的话,我一个边疆小兵对朝政哪敢有甚么观点。”

他说的越多,楚云汐的神采便越丢脸,她心中父亲忠孝节义的伟岸幻影再次被实际戳破,酷寒的风将她心头但愿之火吹灭。即便她再不肯承认,阿谁温厚慈爱的父亲早已随影象恍惚,现在的楚丞相是个刚鸷专断的权臣,每天乐此不疲地与各路朝臣争斗,一边欺瞒着体衰多病的帝王,一边猖獗地压榨着底层的百姓。她神思恍忽,走着走竟落下泪来。

她语气甚是哀伤,连王行也忍不住叹道:“自太祖开朝以来,皆推行疗摄生息的国策,税率低于历朝,推行多年的税制至丞相称政后始变,连增三次,失地农夫沦为士族佃农或仆从,遭到两层剥削,被逼成匪盗的大有人在。朝廷更是内斗不休,旧贵族与丞相带领的科举出身的新贵士子们政见分歧,在朝堂之上大打脱手也是常事。恰好圣上长年卧病,又偏信些方士道术,整日沉迷于炼丹长生,旬日竟有六日不问朝政,任由两派相争,朝局动乱。”

她转过身来,清喉淡啭,笑道:“公子对朝政很有见地。”

王行拳恭敬有礼地抱拳道:“老伯,鄙人王行,这位……”说着指了指楚云汐,她见状忙也学着抱拳施礼。“是我的表弟,我们回籍探亲,路过此地,天气已晚,想借宿一宿,叨教,可否行个便利?”

他转头引二人进屋,身子转了一半,软到在地,王行赶快扶他起来,担忧地问:“白叟家,您没事吧。”

不过那人也甚有骨气,也不告饶,只梗着脖子感喟道:“也罢,合该命如此,死了倒也洁净,只求懦夫一刀成果了我的性命,别将我送官,省的扳连家中老娘。”

楚云汐微抬眼眸,见他颠末一场打斗,仍保持着清俊儒雅的仪态,显是家教极好,不由很多了几分赏识。她的唇角上扬的恰到好处,暴露了一个清美而婉约的浅笑。只一个笑容便揭示出了王谢闺秀的温婉之美。她眉间浮出淡淡的忧愁,将手中缰绳递给王行。

老夫大手一挥,强笑道:“老了,不顶用了。”他挥开王行的手,行动盘跚地向着小院里独一一束射在地上的昏黄光柱走去,那光束来自一间陈旧的小瓦房。小瓦房在这萧瑟的黑夜里孤傲的鹄立着,两扇对称的破败的窗户上排泄一颗颗水珠,仿佛两颗正在抽泣的心。

她只仓促扫了几眼两人招式,便笃定耿功非王行敌手。耿功端赖一身蛮力,挥动一把重刀,出招又笨又迟,而王行一把短枪却轻灵多变,更无牢固打法。他精通各路枪法,几近是按照打击之势信手出招,将各大枪法拆开,重新组合利用。对方即便熟于用枪,也难以摸出套路,更难猜出他下招打向那里。不过才接了二十几招,对方的阵脚已经被他全然打乱。

王行和楚云汐入城后目睹各种惨状,肉痛难言。但是更令人愤恚的是产生了如此大灾,处所官员并无赈灾布施,反而不闻不问,任由百姓横尸街头。

楚云汐眸光一闪,笑道:“想必令尊定是朝廷重臣,真是失敬。

晚间,两人寻不到投宿的堆栈,只获得城中人家求宿,王行牵马敲开了一户农家,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驼背老夫,瘦黄干瘪的脸上,皱纹如刀刻普通,他神情疲劳面庞凄惶,走路都有些不稳。他吃力地瞧了瞧站在门口的两人,哆颤抖嗦的道:“两位,有甚么事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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