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景楼从未失过热烈，一入内便能瞥见伺者繁忙的身影，喧闹的人声如同蜜蜂嗡嗡。
听得几人走远，少年才从楼梯下走出，望着几人拜别的方向，思路繁乱，而后又被身后大喝惊得转头：“让开！”
她锦帕半掩，侧脸回眸，一双眼睛从高向低斜斜的看过来，眉梢娇媚上翘，眼角闪着幽幽的光，如同黑夜里一双碧幽幽的猫眼睛。她似笑非笑地抬起左臂斜插过胸前，用手遮住本身的右脸，拉动苗条的身子显得婀娜多姿，风卷着她的裙角鼓励起来，紫色的长裙上翻滚着大片大片的玄色曼陀罗花，妖艳而诡异。
少年听得微微点头，又问道：“那他们口中说的小侯爷又是谁呢？”
少年正想接着问时，小二却主动提到了那位灰衣公子。他立即全神灌输的听他将来，恐怕遗漏了一个字。“要说四人里最夷易近人的当属施佳珩施公子，他爹是镇守一方的封疆大吏，云中府的督都施烈。当年但是打败了拓跋蛮夷，保住了长城以北的大半国土，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绩的名将。施公子非宗子倒是嫡子，兄长也是一员虎将。别看施将军年纪不大，可真是立过军功的，一年多前的熏宝之战就是他出运营策，烧死了拓跋珪的大儿子，弄得拓跋灰头土脸、丢了儿子又折兵，拓跋珪也气死了。他的小儿子还送了好些东西来乞降呢，真是大快民气，大大地扬了国威，的确是当世的霍去病，我可顶顶地佩服他。厥后奉旨回宫，统领元新宫的神捷军，常日里没甚么架子，对人也客气，到底是有才有德的人，比那些出身不如何样还整日目中无人落魄贵族可强百倍呢。”
既有墨客的才调满腹，弘容儒雅，又有甲士的健旺矗立，刚毅不平。虽心状却貌善，脾气慧敏，神情俊爽。虽浸身于声色犬马间，心智还是明朗。
他听话地让前程来，几人谨慎地抬着一只精美的木匣上了劈面的楼梯，小二跟在前面一见他，惊奇地将他拉到一边，责问：“你如何还没走，刚才有没有惊着那几位高朋？”
蓝衣公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：“怪道圣上总说你是个奸刁的猴儿转世，我可真服了你了。”
透过垂在头上的黑纱，他抬眼俯视全楼，发散的目光最后聚焦在观景楼的匾额上。他沉默冥思了一瞬，抬脚踏进了气度的大门。
“当然是为了喝酒听曲消遣呗。”小二的恋慕神采旋即变成了妒忌的鄙夷，“长安城的第一名妓的曲子也只要他们才听得起。”
少年手一抖差点把杯里的茶泼出，又急问道：“小二哥，你别哄我，谁不晓得丞相姓楚呢。”
灰衣公子漂亮而笑：“侯爷爵位尊荣，架子大点也是应当的。”
他如此一说，少年又多了个疑问，小二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：“论仙颜这玓瓅女人也不逊于上官蜜斯，风雅楼里的歌舞伎，弹得一手好琵琶。固然卖艺不卖身，可到底是青楼名妓比之丞相义女可谓有云泥之别。”
少年知他说是谁，便不由得回想起方才上官雪萸在楼梯间与其他男人肆意调笑的模样，也跟着摇了点头。
小二持续道：“那是圣上的亲侄子、河间王的遗腹子李璨。我也只见过他两次，四人内里就数他最难服侍，脾气最大。虽说顾公子也常常冷着一张脸，惜字如金，但跟这位小侯爷比都算好的，这位爷但是等闲不说话，一张口能噎死你。他行事全凭本身爱好，涓滴不顾情面礼节，行事甚是乖张，即便是朝廷里的大官他也不买账，也是，谁叫他姓李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