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家班的狮子一开端就爬在绳索上,走得两步,就变成了四肢倒挂,抱着绳索往前攀。一不留意,戴头上的狮头掉了,暴露一张欲哭无泪的脸。又引来阵阵捧腹大笑。
“刘管事,那四家杂耍班谁没有绝活?不一样栽下来了?何况我儿病了,手足酸软有力真走不了。”穆胭脂难堪地求道,“穆家班夺不了这头彩。照端方会退回全数订银,同时三倍补偿贵府。”
五家杂耍班凑了五十只狮子,此时正远远立在江边各家竹竿下。富户们另寻的五十只彩狮踩着锣鼓声进了场。台前空位上群狮或痒痒、舔毛、抓耳挠腮、打滚、腾跃,将狮子演了个活矫捷现。或腾踊扑闹踩球上桩。刹时将咿咿呀呀的梨园唱腔给压了下去。
刘管事听着退银钱的话,气到手直颤抖,放了狠话:“穆班主,明天穆家班夺不了头彩,大运河高高攀没有穆家班了!您细心想好了!”
“穆家班如何还没人上去走索?”这时,一个气极废弛的声音在李教头耳边响起。他转头看去,请穆家班走索舞师的林府刘管事擦着满头大汗跑来,正竖起了眉毛,不满地喝斥着穆胭脂。
趁人们躲闪之机,他猫着腰像泥鳅一样瞅着裂缝往前窜。人太多,他一时没留意到手中的狮子头套碰到了一小我。
江风甚大。悬在空中的绳索不过儿臂粗,被风一吹,在空中晃闲逛悠。离地十丈高,半途扮狮走索的人一头栽下去,就是个血溅当场的命。
这时,四周响起一片震天的喝采声。刘家班的狮子在竹竿顶端摆出直立的姿势,狮头矫捷闲逛,踏上了空中的绳索。
四家高空走索的狮子纷繁放弃。目睹头彩都没戏了。彩楼这边的争夺就出色起来。几十只狮子在架子上腾挪躲闪,拉扯踢打,又将人们的视野紧紧吸引了畴昔。
“班主,要不我上吧。”李教头一边伐鼓,一边说道,“我们收了林家的定银,这头彩非夺到手不成。不然穆家班的招牌就砸了。”
敲锣打鼓的男人更加卖劲,双手将裹了大红绸的鼓锤轮得风车似的,直敲得看客的心咚咚直跳。
李教头不时踮起脚朝外张望着,急得满头挂汗:“少班主究竟去哪儿了?这一天一夜都不见踪迹……”
中午过后,观礼台一侧六面大鼓咚咚响了起来。
看热烈的百姓几近将观礼台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,踮脚尖伸脖子也不纵情。叠罗汉的,爬树的各想高招。有性急的回身爬上了戏台。梨园没何如只能停了戏,妆也不卸也在台被骗起了看客。远处城墙上也挤满了人,离得远了些,却将下方船埠动静看了个清清楚楚。
船埠沿江搭起了六座戏台。苏扬一带驰名的梨园收了重金,拿出压箱底的活,引得台下喝采声震天响。富户们使了下人,用箩筐装了铜钱雨点般开泼,谢赏声此起彼伏。
面前俄然多出一个铁塔般的人物,将来路挡了个严实。紧接着头顶响起一个气愤的声音:“小子,你盲眼了?”
绳索晃闲逛悠,看得民气都悬在了半空。攀高的群狮被高中走索的惊险一衬,顿时索然有趣。上面群狮舞得再热烈,也难以将人们的重视力抢走。穆家班的狮子已舞到了彩楼前,也忍不住转头了望那四只在高空绳索上行走的狮子。
二老爷与城中富商们打赌,在穆家班身高低了重注,特地架了这么高的索。穆家班不走索夺不到头彩,二老爷发作起来……刘管事打了个寒噤,哪敢接银子,黑着脸道:“这么巧就病了?大运河高低谁不晓得穆家班少班主走索乃是一绝?我家二老爷花重金请了穆家班来就为了夺头彩。他明天不走也得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