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镇墓兽 > 第二十八章 越狱南渡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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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呀,我是扯谈的,别当回事儿。”

前头有人说话,广东口音,看似二十七八岁。

“上海。”

“怕他做甚?我们又不会盗他的墓!你信不信,我还见过雍正天子的幽灵呢!”

男女长幼十来个搭客,窝在狭小的船舱,多是去上海打工的农夫。木船垂垂驶入吴淞江。秦北洋随口背诵辛弃疾《水龙吟》那句“休说鲈鱼堪脍,尽西风,季鹰归未?”

秦北洋望向东边,朝阳冉冉升起,照亮一望无边的田野,水道水沟纵横,炊烟袅袅,波光粼粼……

“又是精武,又是体育,两位但是练家子?”

“直隶静海,霍东阁。”

夜已深,明月倒映水面,鲈鱼堪脍古意。船舱里妇人给婴孩喂乳。秦北洋爬到船头,伸直了一宿,头枕吴淞江波澜,权当夏夜乘凉。

天亮睁眼,劈面一座木桥飞跨,便是曹家渡的三官堂桥,背后升起工厂烟囱的黑烟。船家收起帆桅,摇着橹用姑苏话呼喊——

说罢,陈公哲递出一张名帖,上书“精武体育会”。

明孝陵!

眺望五代的虎丘塔,秦北洋兴趣勃勃地爬上“千人石”,却发明大名鼎鼎的剑池干枯了。

“广东香山,陈公哲。”

另一个男人,更加年青,隧道的天津口音。这两人穿戴打扮都很面子,不似秦北洋跟齐远山像流窜的灾黎。

齐远山有些惊骇:“明太祖的幽灵早晨会不会,来找我们算账啊?”

陈公哲与霍东阁笑而不语。

齐远山不由赞叹:“北洋,如果我们把这块门挖开的话……”

夜航船,摇啊摇,乃么就摇到了外婆桥。

所带川资无多,他们不敢在城里住店。出了承平门,一边玄武湖,一边紫金山,踏上盘山小道。饿着肚子走了好久,翻过一道高墙,倒是神道和翁仲。月色下,穿过数座宏伟的大门和碑亭,破败不堪,却气势逼人。中转一座巍峨的城楼,穿过城门洞子,石墙上刻着一行大字——“此山明太祖之墓”。

阿谁“陈兄”又说:“秦始皇、西楚霸王项羽、东吴大帝孙权都在这挖过,皆一无所获。”

更年青的后生问他:“欸!你也是天津人?有缘分,我们趴下去探探如何?”

多了两个搭伴,当然乐意。四人爬出剑池,分开虎丘,颠末阊门进城,到观前街吃了沧浪亭的面条。傍晚,出得娄门,坐上一艘木船,每人船资一个银角。陈公哲风雅地付了四个银角,又请大师吃了粢饭团做晚餐。

“阖闾以专诸鱼腹藏剑刺杀吴王僚夺位,拜伍子胥为相,封孙武子为将,伐楚五战五捷,霸占郢都,成绩春秋霸业。”

广东人拍拍秦北洋的肩膀说:“小兄弟,你说得一点都没错,这便是春秋期间的墓室门,与古书记录的形制完整符合。”

陈公哲惊奇道:“秦小弟,你还晓得这个典故?晋人张翰,字季鹰,吴地人士,见秋风起,便思故乡的菰菜羹、鲈鱼脍。这两样都是古时吴淞江特产。”

骄阳炎炎的江南,两个少年,囊中羞怯,端赖两条腿,向东而去。这一起,山川风景旖旎,水田倒映着白云,四周稻荷飘香,小儿骑着水牛吹响牧笛。颠末镇江、丹阳、常州、无锡等鱼米之乡,运河中密布小舟,太湖上樯橹如林,商贩云集,哪像兵慌马乱的北洋六省。庚子年,北方残破,江南却因东南互保而未受扰乱。他俩晓行夜宿,怀古思幽,一不留意,已到姑苏城外的虎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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