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海是块财税的肥肉,也是计谋要地,向为浙江督军节制,属于皖系地盘;江苏则是直系的地盘,此次就是直系来抢地盘的。”
燃烧的五色军旗背后,皖系军阀阵中,又呈现两个古怪的东西。
秦北洋听出无数个男人的声音,伴着军乐队的单簧管和圆号,山呼海啸般地袭来……
老秦猖獗地号令镇墓兽停止射击,可彗星一旦冲向玉轮,再也不能刹车。十几发圆锥形金属枪弹,燃烧着飞向秦北洋的双眼。
第二道防地,也是最后一道,就是宝山城墙。统统兵士上城,居高临下放射排枪,临时按捺了敌军反攻。
秦北洋已换上北洋军蓝呢大衣,跟着齐远山登上城墙。宝山县城核心,直系的北洋陆军第六师,正在收缩战线,掘壕恪守。
秦北洋从没见过这类东西,但他能嗅出镇墓兽的气味,就像达摩山上的恶龙,敏捷给这新怪物起了名字:十角七头。
三国战将勇,首推赵子龙,长阪坡前逞豪杰,战退千员将,杀退百万兵,度量阿斗得承平。另有张翼德,当阳桥前等,七啾喀嚓响连声,桥塌两三孔,河水倒流平,吓退曹营百万兵……
十仲春的江南田野,硝烟满盈,尸积如山。烟波浩渺的长江口,模糊传来鼓点般的风声。
“北洋陆军第四师的军歌!北洋军几近大家会唱。他们是皖系的精锐,长年驻守淞沪地带。赵子龙是我的直隶正定老乡,亦是北洋军共同敬佩的豪杰。”
齐远山倍感利诱,莫非劈面要借东风火烧赤壁?
七个兽头伸开嘴巴,透暴露七挺构造枪,向着城墙猖獗扫射。
“停……”
王士珍不得不躲到城垛下,大声怒斥参谋:“不是说吴淞要塞就要攻陷来了吗?”
第一次天下大战,西线康布雷战役最后一天,英军三百辆坦克,如插着履带的钢铁猛兽进步。人类史上初次大范围坦克作战,在冲破德军堑壕与铁丝网后,遭到暴风雪与炮火狠恶攻击而撤退,鲜血渗入法国的地盘。
“爹!”
王士珍已看出端倪,又捻了捻胡子:“小徐的援兵公然短长!”
少年秦北洋扯开嗓子,对两只镇墓兽背后的男人呼喊。
统统人都捧首逃窜了,只剩下十七岁的秦北洋,孤身立于残存的城郭废墟,倚靠充满弹孔的北洋五色旗,火线是尸身堆积的金字塔。
炮火隆隆声里,齐远山扯着嗓子,为秦北洋讲授错综庞大的北洋系——
中华民国六年,农历丁巳年,西历1917年12月7日,傍晚。
固然,第六师的机枪与大炮齐声轰鸣,但在气势上已被完整赛过。劈面军歌宏亮,士气冲天,转眼冲散第一道壕沟防地,无数直军将士被阵前讨杀。
男人一头白发,额上充满皱纹,貌似六七十岁。只要秦北洋晓得,他并没有那么老,只是打仗过太多镇墓兽,极大地耗损了生命力。
燕赵之士的慷慨悲歌,已趁着北风包抄了“北洋之龙”的雄师,好似垓下的四周楚歌。
最后一抹残阳,射来红色金光。隔着硝烟与尸身,秦北洋看到金蟾与十角七头背后,有个穿戴工匠服的男人,后背绑着一柄长刀,大声吼怒,做出各种古怪手势。不言自明,此人正在操控这两端杀人的镇墓兽。
齐远山话音未落,战壕前冒出上万颗蓝色大盖帽的人头,高唱“择雾借东风,连环妙策成,火腾空中六合惊,满天飞火星,江水血染红,烧死曹营百万兵……”挺着汉阳造步枪与刺刀冲向宝山县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