固然三人说话抬高了声音，偷听的秦北洋已全明白了，这是三个安福系的国集会员，也是皖系军阀和小徐将军的御用议员。
厅堂里鼓瑟齐鸣，有人奏响姑苏琵琶，江南丝竹，绣楼上传来咿咿呀呀的歌声……
“是‘北洋之龙’王士珍给你安排的？”
秦北洋看了模糊不安，小郡王浅笑道：“莫怕！出来便晓得了。”
公然，他那活络的听觉，捕获到隔壁桌的说话――
看到满桌的酒水，秦北洋更是浑身不安闲，悄悄问齐远山：“这到底是啥处所啊？”
“诸位，今夏的国集会员推举，但是决定我们安福俱乐部存亡之大事。小徐将军已拨来数万银元的推举经费。下个月，我等就要赶赴天下各省拉拢选票。今儿个我在此做东，大师不醉不归，别管家中的母老虎！”
“传闻也有很多军阀。”
齐远山也给他倒了杯酒，劝他坐下来聊谈天，人生相聚不易，聚一次，少一次呢！
“你是八大胡同妓女的儿子？”
秦北洋与齐远山告别，走出南苑兵工厂大门，正有一支马队等待他俩。
小郡王持续洒出银元，沉浸于一夜风景。秦北洋却非常重视四周人等，刚才听到“藏龙卧虎”四字，在如许的初级青楼里头，必定也有军官场的要员。
三人进了永定门城楼，到前门大街大栅栏，转向西边冷巷。月上柳梢头，男女各色人等，熙熙攘攘。他们只能上马，步行来到一条胡同深处，挂着大红灯笼的宅门口。
秦北洋头一回看到纸醉金迷的都城夜宴，却不敢去看女孩们盛饰脂粉的面孔。
在这八大胡同的烟花柳巷，小郡王这番掏心窝子的话，完整拉近了跟秦北洋间的间隔。
话音未落，女人们又围着这一桌唱起歌谣：“燕婉情你体沉沦，我这里百年预定来生券，切莫一缕情丝两地牵。如果所谋得逞或他日啊！化作地下并头莲，再了宿世愿！”
跟小郡王如许的蒙古王公同业，秦北洋还是颇感变扭，毕竟是出身在两个分歧的天下，他骑在顿时说：“多谢小郡王的美意，但我不风俗宴饮歌乐，你们两个玩得纵情去吧。”
“下个月，我就东渡扶桑留学，攻读日本陆军士官黉舍。”
“是，小徐将军也是日本陆士毕业的。”小郡王纵顿时来，“学成返国后，远山兄弟，你就有资格在北洋军中担负团长以上官职。今晚，我要为你践行一番！”
“同病相怜。”
一群女人穿戴标致的绸缎衣裳下楼，但毫不透露身形，裹得严严实实，顶多暴露三寸弓足的绣花鞋，杀伤前清的老状元老榜眼们无数。
“你比我交运！我妈因为生我而死。”
“二十年前，戊戌变法，我父王进京给老佛爷上贡贺礼，路过八大胡同，熟谙了一名姑苏名妓。百日维新第一天起，父亲就为了她而住在这栋楼。比及慈禧太后杀了戊戌六君子，我父王花了三千两白银为名妓赎身，带回鄂尔多斯，封为侧福晋。两年后，我出世了。”
秦北洋听罢，就想要往内里走，却被小郡王死死拽住：“北洋，你如果走了，便是不给我面子，莫非我俩又要打一架吗？”
“兄弟客气啦！每张选票的代价，我已筹划好了，三百到八百银元不等，跑到上海浙江等膏腴之地，必定要花大代价，但到鸟不拉屎的西北各省，买一张国集会员的选票，还不如买八大胡同女人的一夜呢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