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镇墓兽 > 第十二章 瀛台泣血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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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孩子,一个鲜红,一个淡绿,相互对望,仿佛生离死别。

秦北洋不由自主地说:“好,我带你走,我带你飞出这座宅兆。”

沟水空流恨,霓裳与断肠。

“只要你活着就好。”

都城有句俗话“房新树小画不古,此人必是外务府”,就是说在外务府当差,能买下都城最贵的宅子,挂上最值钱的画儿,家中的仆人奴婢都趾高气扬。做工程嘛,你懂的,还是王小波那句话:古今无分歧。

老秦捂住他的嘴巴,低声私语:“北洋,你不晓得我找得你多辛苦!要晓得,这是皇陵重地,严禁任何人乱闯,抓获就是极刑啊!特别深夜,万一惊扰到各位先帝,统统守陵的保护,都要受连累问斩的。”

目睹得阿幽远去,秦海关把儿子扯到一边说:“这是阿幽的福分啊!总比她独安闲外流浪,朝不保夕的好吧?起码能够保住一条小命,莫非你要她被卖到窑子里做雏儿?”

两个孩子说话间,已被旗人兵丁团团围住,插翅难飞。

颠末弯曲折曲的墓道,秦海关又警告儿子,不要期望在地宫中挖隧道流亡。

秦海关的手颤抖着,从怀里取出一枚金锭,塞到陵墓监督脚底下。这是摄政王给他的犒赏,足重五两,成色极好,在当年绝对是一笔巨款,能够换得五千斤谷子。

秦海关循声而来,贰心急如焚,已找了儿子大半夜,抓住肩膀:“北洋,你为何要逃窜?”

“那就杀了我吧!”

是夜,秦北洋做梦的崇陵地宫侧畔,不到二里地的梁各庄行宫,停放着光绪帝的梓宫。灭亡半年的爱新觉罗·载湉,躺在金丝楠木的棺材里,传闻彻夜收回古怪的声响。有在大殿外值班的寺人为证。有人说,实在光绪天子当时并未死,他是生前被装入棺材,隔了数月才活活饿死的。

“北洋,你终究来了。”对方竟认得秦北洋,目光幽怨却也殷切,缓缓伸脱手来,“朕等得你好苦!快带朕逃出樊笼,此地绝非宫殿,清楚宅兆也!”

秦北洋指了指埋没在杂草中的出入口。

分开官舍,已然卯时,鸡叫天明。

陵墓监督伸出留着锋利颀长指甲的手,就像一把半透明的匕首,笑咪咪地摩擦阿幽的脸庞:“这丫头长得真俊呢!想起我那七岁短命的小女儿,呃……阿幽啊,既然你已父母双亡,无亲无端,不如到我府上做个小婢女,起码能吃口饱饭。”

俄然,九岁的男孩低声说:“对不起。”

“多谢监督大老爷不杀之恩!”

“这……老秦啊,你是陵墓营建的头号工匠,你的命不属于你本身,属于皇上。”

“你们本身去隧道里看看吧!”

秦海关扯了扯丫头的衣角:“还不感谢监督大老爷!快点下跪一拜!”

他梦见一片阴暗夜雨中的水面,四周是垂柳与朱红宫墙。开阔的水面上有座孤岛,蓬莱瑶池般的亭台楼阁。穿过一个木头吊桥,进入阴沉冰冷蜘蛛吐丝的式微宫殿,秦北洋循着龙涎熏香拾阶而上,在层层叠叠的帷幔后,立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——穿戴黄色大褂,戴着玄色便帽,感喟吟诵了一首五言诗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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