压根儿不是僵尸!而是七年前,制造了天津德租界灭门案,殛毙养父仇德生的刺客。
秦北洋拍拍老马的脑袋:“他们去哪儿了?快点追上去,不然,你就要被我们宰了。”
秦北洋不想看到第二个父亲也死于同一名刺客之手,他狂怒地扔出工匠的木箱子,刚好禁止了刺客的第二击。
棺材里飞出一团黑影,到半空又分裂成两个。莫非尸身一分为二?还是来人没说清楚,棺材里躺着两具尸身?
秦氏父子提出把土葬改成火化,不测突破了这一天衣无缝的刺杀打算――如果他俩埋头发掘金井与墓穴,刺客就会乘其不备,悄悄爬出棺材板,堵截他们的喉咙,如同探囊取物,比杀鸡还轻易。
少年秦北洋脱下外套和帽子,满脑袋冒着热气。再一转头,丧家却不见了,马车夫也无影无踪,只剩一匹喘着热气的老马。刷着鲜红大漆的棺材,却在马车上温馨了下来。
另有第二小我,固然假装成身着清朝官袍的僵尸,月光下却暴露一张年青的面孔,右脸颊上有道蜈蚣般的伤疤――七年前的另一个年青刺客,殛毙秦北洋养母的凶手。
又是他俩!这一老一少的刺客组合,还是用匕首篡夺别人道命。秦北洋的行动非常敏捷,闪身后退躲过这一刺。
车轮一起带着棺材碎片,奔驰到京西的高山,眼看要到骆驼村了。那匹老马功败垂成,马失前蹄,口吐白沫,当场送命。马车瞬息间翻覆,两个大轮子断裂成无数截,秦氏父子在最后一刻跳车逃生。
香山碧云寺,金刚宝座塔背后,秦氏父子用斧子砍伐薪柴。香山古木参天,常有狼群等野物出没,进犯乡民的牛羊乃至小孩。偶然半夜在田野走路,碰到狼也会被咬断喉咙拖走。他们找了一处背风的山坳,几近落不到积雪,四周没有树木,更无引燃山火的伤害。
论打斗的本领,他虽小小年纪,却算得上京西周遭百里内的第一块牌子。
秦北洋在骆驼村的这两年,只干了三件事――第一,跟着父亲学习工匠技术;第二,浏览统统能找到的古今中外的册本;第三,打斗、打斗另有摔交。
“他终究死透了。”
幸亏摔在雪地上,秦北洋连滚带爬起来,摆出西山旗人善于的布库姿式,想跟对方比试摔交。另一边厢,秦海关举起一大块棺材板,就往那大哥刺客头上砸去。他又抓起儿子的衣领,冒死往骆驼村跑。
“爹!”
拉车的老马毕竟是老了,四条腿没有力道。两个刺客仍未放弃,在前面垂垂逼近。秦海关抓起两块棺材板,往前面扔下去。年青刺客轻巧地躲开第一块,大哥刺客却直接一拳打碎木板。两人都是身怀绝技。
马车向着香山脚下飞奔。
月光出来了,借着积雪的反光,照亮这张僵尸的脸。
对方轻巧地躲开秦海关的斧头,又向秦海关刺来。
中华帝国,洪宪元年,西历1916年,除夕雪夜,间隔鸡叫天明,只剩半个时候。
头七的鸡还没叫,尸变就来了!
大哥刺客双手都亮出匕首,双脚踏雪,风驰而来,眼看就要取下两人的首级。
这七年来,他不会健忘“仇小庚”这个名字,不会忘了仇德生临死前的死别书,更不会忘了手刃刺客的誓词。他日日夜夜想着复仇,没想到在这雪夜天明,这两个于他有血海深仇的刺客,竟主动奉上门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