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表面非常庞大,头顶超越高台,双脚踩着空中,重新到脚有七八层楼的高度,好像故宫午门的城楼,又似上外洋滩的大厦。
阿海再次收回警报:“她就是镇墓天子!”
捐躯了无数生命的谜,终在现在解开——武则天把本身做成了活人镇墓兽,得以成为帝王级的镇墓天子。
兵士们死洁净了,另有运送唐朝小皇子棺椁的黑衣男人们,皆成了镇墓天子的殉葬品。
停放唐高宗李治的巨棺,数百尺的门路高台上,阿海、齐远山、齐中山、小木另有十角七头镇墓兽,正在张望藏有王羲之真迹《兰亭集序》的玉匣。
少女武则天,便是一尊活人镇墓兽,也是传说中的镇墓天子,三千年来独一帝王级的镇墓兽。
中山话音未落,棺椁背后的玄色虚空中,垂垂亮起一片晶莹剔透的光芒,同时传来某种炽热的热量,全部地宫响起嘎吱作响之声。齐远山拽着弟弟的胳膊,连滚带爬,逃基层层台阶。阿海捆绑着小木逃下去,只要十角七头瞪着十四只眼睛,翻开七具马克沁构造枪与加特林构造炮,摩拳擦掌,筹办大杀四方,就像当年它的仆人安禄山杀入长安,燃烧宫殿与皇陵,几近毁灭了全部大唐帝国。
瞬息间,这道光从锋利变得温和,从炽热变得暖和,仿佛地宫中活动的银河。镇墓天子看着这道光,便全部沐浴在这道光里。她渐渐走近唐朝小皇子的棺椁,一起踩碎无数白瓷瓮缸,踩碎她亲笔写下的书卷,踩碎气势煌煌的唐三彩军阵……
趴在地宫角落里的齐远山,看到了镇墓天子的斑斓与哀痛。
他看到了一张少女的脸。
齐远山第一个逃下高山,转头望向高台上的玄色天下,只见凸起一个金色人影,先是恍惚的表面,但跟着穹顶光芒亮度的增加,垂垂变得清楚起来——头部、躯干、四肢。
她看到了敞开的梓木棺椁,棺材里的美少年,仍然甜睡的栩栩如生的孩子。
她既是不死的中国天子,也是活着的镇墓兽,更是返老还童,变成永葆芳华的美少女。
少女武则天一步步走来。固然如同挪动的高楼,但她的姿势蹁跹,一颦一笑,都是小女人模样。她看着高台上的唐高宗李治的棺椁,俯瞰这群私行突入的不速之客,迷惑地张望十角七头镇墓兽——她并没有被它的险恶所震惊,反而是当作一个奇特的宠物。
乾陵地宫。
十六岁夭亡的终南郡王李隆麒的光,唐高宗李治与女皇武则天的孙子的光,睿宗李旦第六子的光,唐玄宗李隆基的同父异母弟弟的光。
那眉眼,那鼻梁,那樱桃小嘴,另有三千青丝,加上唐朝宫廷的女装,暴露着肩膀与抹胸,都像是从壁画中走出来的。金色眼眸里的神情,端的是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。齐远山是从手指缝里看到的,像从拍照机取景框中所见人物,不再感受是个巨人,反而像是邻家少女,一如李清照笔下的“蹴罢秋千,起来慵整纤纤手。露浓花瘦,薄汗轻衣透。见客入来,袜刬金钗溜。和羞走,倚门回顾,却把青梅嗅。”
齐远山和小木都在地上匍匐,兵士们各自寻觅瓮缸躲藏,没人能对抗镇墓天子,没有镇墓兽能对抗镇墓兽家属中的至高无上者……
然后,他看到了秦北洋。
镇墓天子 = 武则天
然后,镇墓天子看到了齐远山、阿海、中山,另有盗墓贼小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