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进京测验的,又几个是傻子?真当世人看不出皇家父子唱甚好戏哩!圣上与举子打交道多了,一群书白痴想甚,又岂能不知?又捏着鼻子宣了一谕,道是怜林氏孤苦,虽有绝户之财上缴国库之法,然法外不过情面,女眷不擅运营,便从内库拨了一千两金子,算是与林氏买了云母铺子。圣上此招一出,逼的收了冰晶铺子的宣宁侯也盘点起库房来,暗自谩骂不断。
林贞在承平公府磨性子,玉娘在外头过的还算安闲。林家的财产世人亲见的,几近抬进了孟家,她身边只留了些许现银。未免人惦记,连古玩都没几个,最值钱的只要头面布料。头一日安设,次日便买了几条小狗儿养着,以期看管流派。
一语提示了老太太,问道:“咦?这几日你们如何不消上学?”
说那杂宝簪子,林贞怕有一箱;说那销金的帕子,林家开过绸缎铺;再说那贡品,林家的云母片儿都叫人眼红的罹难了。广袤的草地,女真的歌舞,闺中繁复的百索技法,热烈喧腾的气球比赛,京中男人都没见过。孟二老爷乐不思蜀,也并非只是行院里的千娇百媚绊住了脚。但是这些都不能说,也不肯说。林贞又感觉孤傲起来,分外驰念能够一起射箭的秀兰,不知秀兰现在过的如何,那些财帛可否助她度过一些难关?
林贞笑道:“胡乱读些,不成章法。”
“此话怎讲?”
大蜜斯和德忙问:“请来教教我们可好?”
圣上即位至今,忍了诸多费事*,为的便是叫史官记一笔圣明,现在眼看要青史留骂名,恨不能把寿宁伯摁死――那是他岳父,判重了叫人说凉薄,判轻了叫人说包庇。反正里外不是人。太子亦出来请了几次罪,看得大臣们都感觉不幸。现在苦主进京,再不判,如果谎言四起,便是压下去也有损清名了。只得父子唱了个双簧,圣上判罚,贬为百姓押送回客籍,太子再来做好外孙奉上川资,还不敢送太多,才把此事乱来了畴昔。便是如此,另有墨客撇嘴道:旁人家破人亡,他家倒还做大族翁,连个后代不准靠功名的罚都没有!
二蜜斯和谈笑道:“老祖宗忘了?先生乞假了,过几日才返来。”
林贞听到圣谕,哪敢收下,忙请魏文明做枪手写了封诚心的辞表呈上。圣上一乐,心道:此女上道!又赐!林贞再辞!如此三番五次,圣上勉为其难的收下,亲口赞此女有前人之风。宣宁侯也依样画葫芦,林贞公开道:“既认了干亲,在奴内心,便与亲生无二。长辈贡献长辈,乃天经地义之事,不敢受长辈之报。家父不能承欢膝下,唯尽此心,以期亲长欣喜之意。望怜悯之。”
皇上圣明!我呸!
老太太方想起来:“更加胡涂了,你前日与我说过,我竟忘了。”又问林贞,“你之前在家里也是请先生?”
林贞回道:“是请了先生,厥后家里慌乱,不好留下。我倒有两个婆子,一个教些针线上的活计,一个教筝。妈妈说女孩儿家,针线要紧,学问学不学都不作数。”
我是多天真啊!希冀几十万两的云母铺子换个乡君返来做平生的保障!没想到皇家如此令人发指!!那么多银子,丢在水里还能听到个响儿,到皇家连个波纹都没有!赞誉,赞誉有屁用?她都许人了!等闲人家也不会休妻,只要她能生,更不会害她性命。你倒是来点实惠的啊!你给我一个诰命也行啊!再不然你给孟豫章一个出身也好啊!无耻!太无耻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