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太医点头道:“方才看了倒不像有,待公子醒了才好做定夺。”
大太太道:“老太太,走了一日,还是先歇歇,媳妇去看看也就罢了。”
陈太医忙避开:“原是我等本分,说甚报不报。若要报来,只付清诊金便是报了。”
孟豫章伤得不轻,解开衣裳,全部后背都血肉恍惚。陈太医看得不忍:“动家法来,何必下这等重手!”
林贞点头道:“晓得了,大嫂去忙,我这里只要一条,烦大嫂奉告门上,我的人要自在出入。”
陈太医忙拿起药箱,见门外有一高头大马,怔住了。
爹爹……爹爹……
人走了大半,屋里温馨下来。二太太守了半个时候,忍不住问:“怎底还不醒来?药呢?”
不等陈太医送药来,太夫人请的太医也到了。承平公府毕竟比林贞面子些,请的太医更短长,看了一回又问了一回,干脆在屋里等着陈太医送药来,他要调剂一下方剂。
陈太医道:“何必这么多?”
林贞回道:“老太太请的太医调了方剂,正熬着。所幸毛竹板子轻巧,未曾伤及内脏,不然神仙也难救。”
“太医尽管收下,多的寄在你那处,如有费事之人吃不起药便从这上头来,算是我积德积福吧。如果不敷了,或是此处、或是我妈妈那处,令人来取便是。”
陈太医对林贞作了一揖道:“如此,须生替百姓谢蜜斯一谢了。”
林贞又两个镯子道:“身上无现钱,两个镯子,不成敬意。”
林贞道:“既是我丈夫,有甚好避。我又不做那朝廷表扬纯洁烈妇!”
太夫人一个琅跄,几位蜜斯齐齐跌倒。世民气里忙念了无数声佛,相互看了看,皆有劫后余生之感。陈太医批示道:“快,就着这个凳子,抬回屋里。”
世人皆知,凡百行医之人,皆不爱断言,听到他如此这般一说,都放下心来。
太夫人等人无一人敢动,全部院子覆盖着一片肃杀!
杨妈妈乃昔日名妓,彼时民风,没驰名妓不会踢气球的,人虽老根柢却在,体能颇好。同张婶子二人一人抬了一头,稳稳铛铛的走了。太夫人看了一眼院中,叹道:“令人把你孟二老爷扶上床,也请个大夫。”好不好,都是自家儿子,都口吐白沫了,也不能见死不救!
现在,在外厮混的男丁们才连续奔来。太夫人又一阵后怕!幸亏没事,若方才有事,这……承平公府还不得断子绝孙!若林贞再狠一点,一把大火点着,连住在附近的旁支都不死也要脱层皮!这女人太短长了!怎生就招惹来这等罗刹!忽见地上的血迹,又一阵心伤,若没有这个罗刹,孙儿也没了。罢罢!只做不知,明日还一样待她便是!再凶悍,总归护的是自家孙儿,还计算个甚,得了便宜就莫去卖乖了吧!
林贞端端方正行了个礼道:“太医两次拯救之恩,小女铭记于心。肝脑涂地,不敢不报。”
林贞深吸一口气,咬牙切齿的道:“那人不会肯的!他捡着大便宜了!”便宜到林俊都快气活了!
陈太医与林贞也算故交了。当年治好林贞,林俊只当他做拯救仇人普通,每年上京送礼,都不忘他家一份。行医之民气最慈,看着林贞就觉其平生盘曲,临行不由叹了口气。虽不知公府□□,也知林蜜斯被人算计了,又不好劝的太直白,只得道:“蜜斯这里乱得很,转头我令人送药来吧。蜜斯休多想,公子年青,有甚养不好的呢?只是我老朽之人多话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