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贞又道:“也叫厨房熬些粥品米汤,随他醒了爱吃哪样便吃哪样。”
双福等人亦睡的不好,杨妈妈与张婶子两位有了年纪的,神采更是丢脸。仓促吃了早餐,林贞又要去看孟豫章。
待林贞走后,太夫人很驰念叨两句,然话置嘴边才发觉不知能说些甚!半晌憋出一句:“四哥媳妇也太……凶暴了些!”
“何事?”
太夫人差点叫林贞梗的把粥都吐出来!面前之人,昨日一过竟公开又是一个彬彬有礼、贤能淑德闺阁蜜斯!想着她常日里不拘针线课业,皆强过三个孙女,举手投足全然斯文恭敬,哪有那弯弓射箭的霸王模样!故意说她两句,又另有些惊骇;不说吧,内心更不甘。但是不甘又如何呢?她跪在面前轻荏弱弱梨花带雨的样儿,能当真么?太夫人抿了抿嘴,生硬的扯出个笑容:“一家子骨肉,好端端的跪甚。你快起来,气候凉了,细心冻了膝盖。”
杨妈妈听到这句,忍不住笑了:“还是读书人说的话儿好听。”
双福叹道:“好似我们做错似的。”
杨妈妈又头痛起来,甚么时候了,还耍这类心眼子,这府里的丫头哟!
太夫人这辈子经历不算少,却没见过林贞如许能死能活的奇葩,还需求些许光阴适应。不好直接赶人,便道:“姐儿去瞧瞧四哥儿吧。”端方甚的,先滚一边儿去,老太婆要缓缓!
“何事。”
“事已至此,只得先乱来过面前。”杨妈妈道,“今后切莫打动了。”
“面前如何?”
大蜜斯道:“我到此时还觉着是做梦哩!”
杨妈妈扭头对林贞苦口婆心的道:“我知姐姐不岔,只是孝大如天,看在姐夫的份上吧。”
林贞点头:“要有些清爽开胃的才好。张婶子,烦你走一趟,到小时雍坊的那家水晶糕儿铺子里,把各色口味的荸荠糕儿称些来。”说完,想起红楼梦的情节,又道:“不要酸梅味的。”
老太太眼皮都没抬:“若非亲眼所见,你信么?”
杨妈妈道:“姐姐且住。”
杨妈妈皱眉道:“你也说独生儿子不舍得打,昨日之事,说到外头有几人会信?竟是要群情姐姐凶暴的人还多些。我们关着门说的话,孟二老爷是混账,然毕竟是公公,姐姐吓得他中风,现在老太太叫唬住了,今后岂有不清理的?”
张婶子回声而去。
未几时,那小丫头返来报:“回蜜斯话,四爷昨日半夜醒了。烧得有些短长,熬了太医开的药,方才退烧又睡了。荷衣姐姐叫问蜜斯好,说待四爷好了,再来与蜜斯叩首。”
双福暗自叹服,四喜却似懂非懂,干脆也不想,开门走到院内,找了一个丫头去问孟豫章的景象,折返来奉侍林贞甄选药材。
林贞自幼旁听林俊的妻妾叫板,荷衣的话何曾听不出来?忍不住一笑,待要说甚,又闭嘴不言。凭你也配跟我叫板?见丫头婆子们神采各别,微微一笑:“何必同她弄些小巧?且瞧我的!”说完,竟一言不发。
林贞倒是豁达:“家务事哪有对错?送药便送药,反正那人参肉桂白放着也霉坏了。都散出去,希冀着一世都不吃阿谁呢。你们先去探听探听,若你姐夫醒了,我便去给老太太叩首赔罪;如果他没醒,我必还要扭上一扭的。在内院,他是夫主,我投不好胎,做了女儿身要服他的管,怨不得旁人。别的人等不过是你敬我、我敬你罢了。休想叫我服了哪一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