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铎又问:“七阿哥没事吧?”
冯铨呆立当场,不得不承认这少女说到了点上。想本身半生宦途盘曲,现在才算得了些恩遇,要他丢命不怕,失却官位前程倒是不能,下定决计后,行动便有了章法,他整了整衣衫,翻开书房大门,大声问道:“何事鼓噪?”
多尔衮闻言一愣,立即传令亲卫:“命内城步虎帐与骁骑营外城巡捕五营,非论满汉逐户搜索。明起封闭九门,对收支人等一一验看。”
冯铨勃然色变,颤声道:“你、你们……”
他只觉面前发黑,肩膀伤处火炙般疼痛。
钱昭在阁房听他们说话,这年青军官的声音非常陌生,想来从未见过,才敢赌这一赌。
殿门已开,十数名护军簇拥而入。多铎捂着伤处,被亲卫搀扶着坐下,眯着眼道:“班布理,此人务要拿下!”
多铎心中不安,不顾肩伤亲身带人直奔偏院,待他赶到,那处已是灯火透明,班布理迎出来禀道:“主子,折了两个侍卫,三名寺人一死两伤。”
冯铨“哼”了一声,道:“不是认我为父么,怎不叫爹了?”
冯铨肃容道:“别多问,那屋里的就是二蜜斯,记着了?”
待其完整退走,老仆上前问:“老爷,这是如何回事啊?”
哲哲听到这动静,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庞大感受,不知是该但愿多尔衮一命呜呼,还是荣幸得免。若他真遇刺身亡,现在空下的摄政之位该由谁来接办?济尔哈朗、多铎、阿济格还是远在四川的豪格,又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?福临这皇位本就是从豪格手中强夺而来,多尔衮在时当然物伤其类,以先帝一脉共进退,他如果死了,豪格会甘心做他的肃亲王么?这些人若摄政,不知会不会比多尔衮更加肆无顾忌。
“你你你……”冯铨见这少女模样秀美,做派却恶棍之极,一时也没法可想,此时颇悔怨未养几个膀大腰圆身高力壮的护院。
哲哲道:“你跪安吧。”
“嗻。”班布理刚应了命。外头却传来尖啸声,一听便知是传讯,多铎色变道:“马上巡查府中各院,恐有漏网之鱼!”
乌巴海在书房中等着成果,不时与冯铨扳话两句。钱昭沏了茶待客,随后便退去阁房。
冯铨惊道:“你是谁?”他阿谁奏本虽写了,却踌躇再三未曾递上,原想咬牙赌一把,但经她这么一点拨,却立即有了新点子。此女对清廷外务之熟谙思虑之周到让民气惊。
等其退出,哲哲便劝福临先去睡,对布木布泰道:“此事必有蹊跷,恐不会就此告终。明日你遣人去看望多铎。”
“伤得如何?”多尔衮仍抱着孩子,俯身瞧他肩膀。
“去召医官来!”多尔衮神采阴沉地向一名亲卫号令道。他见多铎受伤,心中一团火烧得正旺,只是向来矜持,并未当场发作。
“嗯。”多尔衮应了声,未几时换了一身行袍,又道,“我前边另有事,你让底下人经心些。”说完便出了屋子,往议政殿去了。
在他说话间,一队全部武装的护军已转过照壁进了院中,领头的军官上前向他拱手道:“大学士恕罪,本日逆贼于城中反叛,卑职身负王命,巡查东城各处。”
老仆跟从他多年,非常忠心机警,点头道:“记着了。”说着退出去检察流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