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昭递给他一盏茶，道：“你不去编戏真是屈才了！”
“这么快？”她讶道。
“谁？”
钱昭笑着舔了舔他的唇，两人便又缠到一块儿去了。
“景额是谁？”钱昭奇道。
金之俊已官至清廷的吏部侍郎，南人中少有的高位，本觉得他肯见本身能有所希冀，哪知一提起丈夫的官司，便满是推托之辞，竟还寻了宋徵舆作陪，叫她坐立难安。宋徵宇曾是她的入幕之宾，曾有白首之约，却怯于其母威势，将她丢弃，现在相逢，绝无温情沉沦，只觉热诚尴尬。
钱昭挑眉笑道：“那就要看摄政王了。现在，他要看上谁，都不是事儿！”
钱昭因而起家道：“实在抱愧，俄然有些急务，不能接待河东君了。”
多铎瞧她眼中寒意，刚才闪过的那点心机烟消云散，忍着痛，奉迎地笑道：“哦，老钱的女人啊。我传闻过她，跟陈圆圆齐名的美人，啧啧！我就瞧瞧罢了。”
他一口喝干，将茶盏撂到桌上，拉了她抱个满怀，道：“编戏好啊，比这辅政成心机。”
他能感受她的雀跃，笑道：“不好么？下月就是初夏了，塞外风凉。”
柳如是福身回礼，道：“那里。叨扰多时，也该告别了。”
多铎叹道：“别！真要有那一天，估计不是甚么功德儿。唉，豪格媳妇儿每天去摄政王府蹲着，连冷脸都见不着，也是不幸。”又道，“你说苏泰能从了我哥么？”
“但是外子族亲？”她诘问道。
一句话将他惊醒，虽没真抬手去抹口水，到底还是咽了口唾沫，见钱昭立在廊下，冷眼扫过来，不由背脊发凉，忙迎上去问道：“昭昭，刚才那是谁啊？”
钱昭拍了他一记，笑道：“这么操心，要不要劈面问问去？”
钱昭捧起茶啜饮一口，道：“不必客气。我行此事，只因心仪河东君。”
钱昭见她眉头舒展，猜想并不顺利，便道：“满清对汉臣忌讳甚深，牵涉谋反，他们也无能为力。不过河东君不必在乎，尊夫也就受些皮肉之苦，约莫过些光阴就能归乡了。”
“请坐。”钱昭笑了笑，不答反问道，“河东君昨日是不是拜访了金之俊？”她打量着这位艳名远播的奇女子，只见其雪肤明眸，双唇薄而色淡，显是血气不敷，然如此柔弱的面貌，眉宇间却模糊含着磊落豪放之气。
钱昭沉吟道：“这事须从长计议，容我想想。”
柳如是点头笑道：“我幼时家贫，若不是被卖入烟花之地，恐怕会目不识丁，长成嫁一贩夫走狗，度此平生。现在虽为良家不耻，可总算见地多了些。如仅此两条路让我选，约莫还是会选当代。要有所得，必有所失。”
钱昭且当他说真的，问道：“你来园子里做甚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