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玛。”小七又唤了一声，扯着他的衣服，满脸期盼地又去看猫。
明间东侧两间为暖阁，次间与稍间以博古架隔开，通透得很。次间圆桌旁围坐着两名嬷嬷与一个未留头的丫头，见她出去忙起家施礼。
严凤余心知他约莫是喝很多了些，常日唤本身都是直呼其名，躬身应对：“王爷，主子在。”
多尔衮淡淡道：“七阿哥不到周岁，玩耍不知轻重，就算猫儿和顺，恼了挠咬再平常不过。猫没有错，有错的是你。”
小七看到母亲，手脚并用地爬到炕沿，站起家来，扑到她怀里。钱昭扶他站稳，他却抓着她的衣袖镇静地顿脚，还指着炕上锦被“咿咿呀呀”地说着他本身才懂的话。
小七被她推地坐倒在炕上，鼓腮不悦，可看那猫儿高来高去，又高鼓起来，“咯咯”笑着捶炕。
踌躇间，他望向钱昭，钱昭却只是微微一笑，转开脸去。他不由有些着恼，东莪是孩子，她也普通大么？
东莪闻言心中一紧，却知动不如静，望了他们母子一眼，低头不语。
那猫杏黄的长毛，带着虎斑纹路，至尾处黑纹渐密，煞是威风，却被牧槿与次间的两个嬷嬷撵得满屋子乱蹿，一会儿跳上桌子，一会儿又跃到柜顶，奔了几圈，最后在博古架的格子上愣住。期间砸了一个青花梅瓶，一个白瓷笔洗。
东莪昂首辩白道：“额涅，您晓得阿菊最和顺听话了，又怯懦，指甲也是剪过的，那里会伤人。”
多尔衮看东莪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，也是心有不忍。东莪还是半大的娃，介乎女童与少女之间，平时最爱往慎重老成里扮，此时眼泪鼻涕的，方显出孩子心性。
“你瞧她比之当时，是不是越来越风趣了？”多尔衮浅笑着问。
小七哈腰去抓被子，开裆裤下并未包尿布，钱昭便在他白嫩的小屁股上拍了拍，道：“这是要献甚么宝？”那床被正面是百子嬉春云锦，包着细白棉布，内絮丝绵，丰富柔嫩，混乱地堆铺于炕上，没甚么特别之处。她探手握住被角，捏了捏并未发明尿湿。
多尔衮神采阴沉，盯了他半晌，又望向东莪。东莪会心，再不舍得，也比爱猫被杀了强。多铎把小七交给钱昭抱，自去接猫，全不在乎夺了侄女的宠物。
“格格抄完大字了么？”钱昭笑着问道，又瞧见她脚边搁着个精美的藤篮，微有些猜疑。
东莪看这一屋子鸡飞狗跳不由抿嘴而笑，又见除了她以外，小七也是鼓掌顿足乐不成支，便伸出三根指头，在他额上一按，轻道：“你笑甚么，小兔崽子！”
多铎亲了他一口，道：“乖儿子！”又转向兄长，笑着说，“哥，这猫先给小七玩几天吧。”
多尔衮不置可否，叮咛道：“去把猫弄下来。”
大福晋瞧这景象，明白要结局，便是要钱昭能出口气，可讨情的话本身要说了，听着也像是勒迫的意味，只得强忍下来。
“咦，你再叫一声。”多铎听他发音清楚，认人也准，不由对劲非常。
钱昭抬了抬手，脚下未停，便进了稍间。小七仿佛刚睡醒，正坐在里边大炕上，奶娘陪着他玩耍。让钱昭没想到的是，东莪也在此处，只见她点头施礼，唤了声：“婶娘。”
钱昭恨铁不成钢，皱眉心道，教你说话不会，倒先学猫叫喊。
因而总管寺人亲身上阵，好不轻易将猫儿拎了下来。那黄毛猫儿受了惊吓，被箍在严凤余怀里，“喵喵”叫了两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