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莪听着父亲的怒斥,只觉万般委曲,本就嫉恨小七更受他心疼,此时更是悲伤欲绝,眼泪夺眶而出,紧紧搂着猫儿哽咽道:“不要杀阿菊,呜呜。”
钱昭望着她道:“留命还是留毛,你说呢?”
钱昭今后退了一步,挥了挥手,仿佛想赶开那些飞舞的碎毛,嫌恶隧道:“脏死了,把毛都剃了去。”
多尔衮看东莪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,也是心有不忍。东莪还是半大的娃,介乎女童与少女之间,平时最爱往慎重老成里扮,此时眼泪鼻涕的,方显出孩子心性。
东莪看这一屋子鸡飞狗跳不由抿嘴而笑,又见除了她以外,小七也是鼓掌顿足乐不成支,便伸出三根指头,在他额上一按,轻道:“你笑甚么,小兔崽子!”
多铎想打个圆场,一手抱着小七,又去搂钱昭,就在这时,便听小七指着猫儿对他道:“阿玛,喵。”
多尔衮见小七安然无恙,便放下心来,昂首看了看高处与前朝掐丝珐琅菊纹玉壶春瓶蹲在同一格的猫儿,哪另有不明白的,望向东莪的目光就含了几分峻厉。
钱昭抬了抬手,脚下未停,便进了稍间。小七仿佛刚睡醒,正坐在里边大炕上,奶娘陪着他玩耍。让钱昭没想到的是,东莪也在此处,只见她点头施礼,唤了声:“婶娘。”
“咦,你再叫一声。”多铎听他发音清楚,认人也准,不由对劲非常。
东莪传闻要杀猫,那里还能撑得住,扑畴昔从严凤余手中抢了猫儿,惊叫道:“不能杀阿菊!”
多尔衮淡淡道:“七阿哥不到周岁,玩耍不知轻重,就算猫儿和顺,恼了挠咬再平常不过。猫没有错,有错的是你。”
然后便听“喵嗷”一声,那被子上面的鼓包俄然一颤,缓慢地爬动到炕沿,蹿出一团黄玄色的影子。
钱昭表情也不好,蹙眉盯着怀里的小七,小七约莫明白她的不快,奉迎地笑:“娘,娘。”她深吸了口气,伸指在他额头弹了一记,道:“你是用心的吧。”小七双手捧首,泫然欲泣,却在看到多铎递上来的猫儿后,又破涕为笑。
严凤余心知他约莫是喝很多了些,常日唤本身都是直呼其名,躬身应对:“王爷,主子在。”
东莪一时答不上来,呆呆地望她,任由眼泪顺着脸颊滴下来。
多铎见侄女哭得悲伤,便道:“哥,算了。何必跟个猫置气。”
明间东侧两间为暖阁,次间与稍间以博古架隔开,通透得很。次间圆桌旁围坐着两名嬷嬷与一个未留头的丫头,见她出去忙起家施礼。
多尔衮并未立即跟着出来,立于廊道中,转头向严凤余道:“老严。”
“格格抄完大字了么?”钱昭笑着问道,又瞧见她脚边搁着个精美的藤篮,微有些猜疑。
“如何回事?”严凤余代为问道。
多尔衮不置可否,叮咛道:“去把猫弄下来。”
踌躇间,他望向钱昭,钱昭却只是微微一笑,转开脸去。他不由有些着恼,东莪是孩子,她也普通大么?
小七见到猫儿,便不能循分了,伸手似是要去捉它,学着它的声音说:“喵,喵――”
小七哈腰去抓被子,开裆裤下并未包尿布,钱昭便在他白嫩的小屁股上拍了拍,道:“这是要献甚么宝?”那床被正面是百子嬉春云锦,包着细白棉布,内絮丝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