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而兄弟三人便边喝酒边说些闲话,把烦苦衷前抛到一边。
“此事如何善后你想细心了!”如果连些微匪类都弹压不住,还要他何用,多尔衮丢给阿济格一句,随即又转向多铎问道,“南粮已发运了吗?”朝廷向江苏、安徽、江西、浙江、湖南、湖北、河南、山东八省征收漕粮,以供宫廷、王公、百官及兵丁食用,所谓南粮,便是南边六省的漕粮。
多铎瞥了他一眼道:“哥,别喝那么急。”
多铎勃但是怒,还未及拍案而起,倒是阿济格叫出声来:“叫她做甚么!”
多尔衮回道:“再过个七八天吧。我已派了多尔济达尔汗诺颜去迎他。”
多尔衮一愣,道:“海运风险太大了吧?”
“砰”阿济格一掌拍在桌案上,道:“凭甚么派内大臣去迎!在外两年他就没错处?”想当初,他追击李自成,展转几千里,打下半壁江山,不过就绕道鄂尔多斯补了些马匹么,班师的时候既无郊迎也无犒赏,生生革了亲王爵位,还罚银五千两,现在想起来都肉痛!
钱昭笑道:“蒙元时漕粮便是海运,几百年了,现在还活归去了不成。前明时提海运,是挡了漕运官的财路,断了运军的生存。眼下又无需守甚么‘祖制’,就是最好机会。若要办海运,有一人不成不消。”
多尔衮笑而不语,多铎狠狠盯着他,心道,如许公心忘我的态度摆给谁看?偏又不能发作,他不要脸,本身和钱昭还要脸。
阿济格醉眼惺忪,抓着多铎问:“你们在说甚么?如何能让女人掺合闲事!”
阿济格喝得半醉,喊了声弟妹便盯着她瞧,心下不过抱怨本身运道不好。
多铎心道,这些问他莫非另有误么?虽心中暗恨,却不禁止钱昭对答。
“关税呢?”他又问。
多铎推开他,心道,你倒是想掺合,可惜一句都没听懂。
多尔衮点了点头,又问道:“盐课客岁总计多少?”
在关外时,清国常聘请蒙古各部越长城入明境驱虏人丁劫夺牲口,现在满州入主中原,有些不端方的部族仍旧忍不住想依着老体例发点财。这就不是多尔衮喜闻乐见的了,畴昔那是肥羊,眼下却算是“子民”,故而将阿济格打发去大同,也有统领晋北震慑蒙古的企图。
多铎对阿济格暴虐的谩骂并不在乎,可多尔衮那平平一笑却叫贰心中发寒。豪格与本身面上一贯还过得去,与多尔衮倒是死敌,此番班师料来讨不到好,就算肯昂首帖耳,眼下这局面也一定容得下……
只听钱昭持续答道:“各关之数尚未汇总,不过光都城崇文门税关便征八万,想来不会弱于前明天启年间四十一万之数。”
这话正中阿济格下怀,忙举杯道:“对,喝酒。”大过年的,在这坐着都快比廷对都累了。
多铎把玩着青花酒盅,向多尔衮道:“豪格哪天抵京?”
阿济格吞吞吐吐隧道:“也就十几号人马,杀了两个汉人,掳走几个女子……”他见多尔衮神采渐沉,便说不下去。这等小事竟然也有人特地禀报,满朝堂都是些讦告为生的鼠类!他在心底啐了口,面上却不敢露,做出诚恳听训的模样来。他这个弟弟日渐专断专行,最好还是别去触他霉头。
招之则来挥之则去,钱昭也有些着恼,却甚么都没说,起家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