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铎烦她,道:“这女人老往我跟前凑,不知本分!”
多铎翻身上马,对泰芬道:“你自个玩去。”也不睬爱妾嘟嘴鼓腮满脸不甘心,挥手就将她打发走了。
“福晋,她惊了王爷马。”多铎还没来得及说话,身后那一行人中,泰芬驭顿时前,抢着答道。
只听多铎怒道:“怪不得豪格给生活力死,亏他做得出来!”
多铎抓着胳膊将她拽返来,道:“话还没说完呢!再说了,你会骑马么?”
多铎稍稍平气,抚着下巴道:“真想不通,他为甚么招惹她?”
“甚么?”钱昭不解地问。
钱昭看泰芬控马纯熟英姿飒爽,不由多瞧了几眼,可惜那一身蓝缎行袍,未免暗淡了容色。实在满清女眷,上至太后下到婢女,常日一水儿靛蓝鸦青,暗沉沉的,她非常不喜。
班布理报命而去。
钱昭感喟道:“是啊,这也太……”
钱昭让服侍的人都出去,端给他一盏茶,道:“过来坐下喝口水。”
赵玉香挤开舍里,手中的伞哗地撑开,遮到钱昭头顶,奉迎地笑道:“这日头毒,福晋谨慎晒着了。”
“骑马。”钱昭没好气地回了句,就要撩帘子出去。
两人正拉扯间,忽见东南边地平线处起了烟尘,接着一队约百余骑缓缓而来。多铎转头伸了伸手,便有侍卫奉上千里镜,他端起看了看,又叫了额尔德克过来,把千里镜递给他,叮咛道:“你瞧瞧是哪个旗的。”
哪知多铎却接道:“长得也不甚美。”
多铎回道:“哦,大抵要骟那匹伊斯格勒乌热。”
多铎旋身挡住她视野,不悦道:“非礼勿视!妇道人家,忒不知羞。”
舍里皱眉斥道:“没端方!”
钱昭回道:“总不能专门叫人送回京里去。她是个妙人,陪我说话解闷儿挺好。”
钱昭气得够呛,道:“你要断袖还是怎的?”
钱昭眼睛一亮,上前靠在那桦树干搭成的粗陋围栏上,兴趣勃勃地旁观牧人给公马去势。
钱昭闻言一口茶呛到了气管里,咳嗽不止。多铎忙过来给她抚背顺气,道:“谨慎些,多大的人了。”说着又睨着她问,“这事儿你真的不知?”
钱昭不答,对赵玉香道:“你先归去洗濯。”
舍里听不懂汉话,何况那一口山西腔,更瞧不上她粗鄙奉承,因而上前向钱昭问道:“福晋,要不要去河边逛逛?”
多铎深思着,正蓝旗的来做甚么,随扈可没他们的事儿,不奉上命怎敢离京。这时那队人马垂垂近了,看着中间另有车驾,约莫是载的女眷。他望向钱昭,钱昭摇了点头表示不知,他嘀咕道:“这就奇了。”又向班布理号令道,“你去问清楚了。”
钱昭看几个牧人一拥而上,把那枣红色的健马压着捆住四肢,猎奇问道:“他们在做甚么?”
多铎的坐骑是练习有素的战马,哪怕跟前炮火炸裂也不会等闲失控,何况一把风刮来的伞。钱昭挑了挑眉,不置可否。
钱昭心道,就你还扯《论语》,要不要送你一本跟泰芬去炕上读颜渊。
钱昭扒开他的手,用力抽出胳膊,就听“刺啦”一声,外褂倒是无恙,里头行袍的袖子生生被扯了下来。
多铎不满,正想辩白,俄然见围栏内被套着的一匹马摆脱了节制,朝他们奔来,不由神采一变,将钱昭搂到怀里护到身后。侍卫们立即上前,护着他们今后退了几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