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嗻。”额尔德克双手接过,凝神瞧了一会儿,道,“王爷,主子看着像正蓝旗的。”
多铎抓着胳膊将她拽返来,道:“话还没说完呢!再说了,你会骑马么?”
钱昭捧起茶啜了口,回道:“我怎会晓得。”
钱昭闻言发笑:“别老往自个脸上贴金。”她看赵玉香对多铎唯恐避之不及,完整不像他说的有自荐床笫之意。
多铎感觉不当,抓着她胳膊道:“这有甚么都雅的,陪爷回帐歇会儿。”
只听多铎怒道:“怪不得豪格给生活力死,亏他做得出来!”
多铎不满,正想辩白,俄然见围栏内被套着的一匹马摆脱了节制,朝他们奔来,不由神采一变,将钱昭搂到怀里护到身后。侍卫们立即上前,护着他们今后退了几步。
“是。”赵玉香如蒙大赦,捏着鼻子将那卡在雕栏上沾满草泥羊粪的伞取了下来,溜之大吉。
钱昭心道,就你还扯《论语》,要不要送你一本跟泰芬去炕上读颜渊。
多铎猜疑地望着她问道:“你事前不知?”
多铎回道:“哦,大抵要骟那匹伊斯格勒乌热。”
钱昭看泰芬控马纯熟英姿飒爽,不由多瞧了几眼,可惜那一身蓝缎行袍,未免暗淡了容色。实在满清女眷,上至太后下到婢女,常日一水儿靛蓝鸦青,暗沉沉的,她非常不喜。
多铎烦她,道:“这女人老往我跟前凑,不知本分!”
钱昭亦是万分惊奇,但未几时便回过味来。看多铎喘着粗气在帐中转来转去,恐怕比她明白得早。她摆了摆手让班布理退下,又命舍里去端茶来。
那黄面儿的油纸伞打着滚地忽起忽落,越飞越远,最后飘上缓坡终究挂在了一道围栏上。赵玉香跑得气喘吁吁,见状一喜,也不顾满地泥泞,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。
钱昭不答,对赵玉香道:“你先归去洗濯。”
赵玉香挤开舍里,手中的伞哗地撑开,遮到钱昭头顶,奉迎地笑道:“这日头毒,福晋谨慎晒着了。”
多铎深思着,正蓝旗的来做甚么,随扈可没他们的事儿,不奉上命怎敢离京。这时那队人马垂垂近了,看着中间另有车驾,约莫是载的女眷。他望向钱昭,钱昭摇了点头表示不知,他嘀咕道:“这就奇了。”又向班布理号令道,“你去问清楚了。”
不过此事倒是有惊无险,一个牧人在离围栏十几步远截着了那马,扳住脖子一用劲,尽然就此将马跌倒在地,那马嘶鸣着踢腿,飞溅起一片草屑沙石。
“骑马。”钱昭没好气地回了句,就要撩帘子出去。
多铎翻身上马,对泰芬道:“你自个玩去。”也不睬爱妾嘟嘴鼓腮满脸不甘心,挥手就将她打发走了。
钱昭看几个牧人一拥而上,把那枣红色的健马压着捆住四肢,猎奇问道:“他们在做甚么?”
舍里皱眉斥道:“没端方!”
钱昭让服侍的人都出去,端给他一盏茶,道:“过来坐下喝口水。”
“福晋,她惊了王爷马。”多铎还没来得及说话,身后那一行人中,泰芬驭顿时前,抢着答道。
钱昭迎上去,挑眉问:“如何了?”
多铎拽着钱昭回到营帐。不大一会儿,班布理便来交差,禀道:“回王爷,来的是原肃亲王福晋。”
午后晴空万里,草滩上蜿蜒的河道闪现仿若深海的碧蓝,钱昭以手为檐远眺,见天涯处丘峦和顺起伏,脚边的翠绿延长到那边便成了青灰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