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事以后,她躺了一小会儿便起家穿衣,他忍不住道:“今晚就歇这儿不成么?”
“喏,过几日就要离京了,叫泰芬也跟着可好?”她伸手抚他的脸,拇指指腹摩挲着他下巴颏上的短须。
之前也没地儿抱怨,现在她提起这档子事,想来想去也只能跟她说说。“你晓得我之前掌的是正白旗吧?”多铎提壶往桌上剩下的那只盅里斟酒,听她“嗯”了声,便接着道,“多尔衮本来和阿济格同在镶白旗,他约莫——掌着半旗属人吧。顺治元年,为了摄政之位安定,拿走了我半旗的人马,又与我互换旗色,把阿济格也踢到我这来,变成他领正白整旗。这回又要把我和阿济格一脚踹出镶白旗,叫我去清算正蓝旗的残局,想得倒美!”
多铎只觉匪夷所思,不肯定地问:“你当真的?”
钱昭跳下桌来,夺过提壶,用酒液洗了手,又拿桌布粗粗抹干,在他胸口推了一把,眯着眼道:“今儿坏了兴趣,他日服侍。”
钱昭嗤笑道:“孩子又不是物件,往那一搁就随他去了。尽管吃饱喝足,那是养猪放羊。你倒是说说,几个阿哥,除了世子,哪个你上心管束过?资质平淡躺着等朝廷发的禄银禄米过日子,没几代约莫就得卖产业了。如许的,生出来做甚么?”
钱昭不睬他皱着眉一脸嫌弃,抬起胳膊搭在他肩上,斜靠着轻道:“如何算你说……”
钱昭单手解了他衬衣的一粒钮,探入此中抚过滚烫的胸膛,停在心口处,轻笑着问:“跳得好快,真气着了?”
他握住她的下颚便吻了上去,钱昭勾着他的后颈,回应吮咬。多铎扯开她的袍子,道:“诚恳服侍着,我就好好想想那事儿。”他这一说可把自个儿给绕出来了,紧急关头时,她却来问:“我要有了,你便承诺?”他一把摁住她,狠狠搓磨,道:“这时候还想些乱七八糟的!”
“执念,说得对!”多铎深觉得然,不就是妒忌本身么,他忿忿然道,“我就不明白了,入关以后,旗下人改领朝廷俸饷,旗主亲王六部的差事都给卸了,议政之权也须任命。他筹划着把旗主之权都削成如许了,你说他自个还老抓着要属人做甚么?对,就是学皇太极呢,皇太极当初如何把正蓝旗拆给豪格,他就如何整治给我!”
多铎摆了摆手,道:“哪管得了那么远!爷百年的时候眼一闭,儿孙给不给烧纸都随他。”
钱昭明白他言下之意,曲臂撑着半坐,抬了抬下巴,道:“这事儿倒是急不来。我想约莫是以往过分耗神,现在不免不济,王爷想来也明白的。”
钱昭把壶推到他面前,道:“拼集用。”随即在他身侧坐下,接着刚才的话题,望着他问道,“想得美,然后呢?”
钱昭见他蹙眉不乐,一手按到他肩头,轻捏了捏,道:“摄政王既是兄长,亦是君上。因自幼不如你,旗领便是他的执念,顺贰情意又如何。”
多铎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,心道,方才一番混闹,哪弄得清谁的杯儿,恐怕都挂着口脂印儿呢,这会儿还讲究甚么。不过这话可不敢说出口,怕她一爪过来就挠他五条道儿。虽烦她事多,心下却悄悄有些对劲,气也平了些,撂开酒盅,对她道:“过来坐,站着说话不腰疼么?”
钱昭见他一脸防备地今后靠,干脆起家贴上去,双手扶在他肩头,道:“我哪那么不讲理了?寻些新奇消遣,也没甚么,除非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