额上的水珠儿顺着鼻梁滑落下来,落在粉色饱满的唇上,衬得那盈盈含笑更加惊心。伊尔德吞了口唾沫,道:“水凉,湿了袍子会冻着……”
钱昭半睁着眼,也顾不得弄湿了袍子,跪在河边的枯草上,掬起凉得瘆人的水扑到脸上,忍着砭骨冰寒,只想将眼里的沙子冲刷洁净。
钱昭红了脸,道:“我就学了几个月,说得不好……”
“哦。”钱昭一向盯着那两端甩着尾巴的驴,半晌又问,“你方才要跟我说甚么?”
钱昭听到有人唤她,转头望去,见是伊尔德策马而来,想是有话要说,她便站在原地等他。
钱昭难受至极,眼里的沙子弄不出来,泪水一个劲地流,便哑声问道:“有没有水?”
再往南走,就见不到雪了,草场垂垂成了沙地,行军的速率也慢了下来。
“将军寻我何事?”钱昭冷冷问道。
伊尔德看着她的背影,非常懊丧。她的话让贰内心很难受,只是就此断念却也不能。
尧塔两眼放着精光,扫着营地里略显惊骇的妇孺,内心想的倒是,不知那美女比之面前这位女人如何。
这时其其格的侍女进帐来,看着钱昭禀报导:“那位满人将军来寻这位女人。”
伊尔德见她怯懦,竟感觉娇憨敬爱,回身牵住她一只手,笑着安抚道:“别怕,是野驴。它们食草,不吃人的。”柔荑冰冷,握在手中却叫贰心头炽热。
钱昭愣住了,低头敛了笑意不再理他。
伊尔德不知她只是摸索,回道:“当时候再说,或许从杀虎口入,便可多同业一程。”
多铎和多尔衮的妻妾多蒙前人,两宫太后也是蒙古女子,其其格的长相却与她们大不一样,鹅蛋脸儿,表面光鲜,眼瞳是浅茶色,带些异域风情。
裘树民不由汗颜,老脸微红,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答话,马车俄然猛地前后晃了晃,接着便愣住不动了。
伊尔德自知这话说得鲁莽了,咳了声道:“明日我有些忙,怕没空陪你看四周风景,便让尧塔跟着你们。”说完便仓促走了。
听她提及丈夫,伊尔德心中非常不快,却更不想放她走,皱着眉头道:“无妨,不过逗留两日。你单独走我不放心,还是送你回关内再说其他。”
钱昭挑眉问:“是客岁叛逃喀尔喀的苏尼特部?”
伊尔德听完便笑了,答道:“这可巧了,你住的就是她家,待会儿就能见了。”
钱昭只觉满嘴都是沙土,也说不出话来,用手抹着疼痛的双眼。伊尔德瞧她泪眼汪汪,不幸兮兮地吸着鼻子,“呸呸”吐着带沙的唾沫,嗓音娇软诱人,不由心中一动。他刚才还悔怨冒昧了才子,现在伸手拂她头发,差一点便能够抱在怀里,竟开端光荣起来。
伊尔德携亲卫与腾机特进了大帐,清军列队在营地核心等着军令。钱昭见陪在马车旁的亲兵尧塔左顾右盼,问道:“在瞧甚么?”
秦殊华的蒙语非常流利,钱昭则较勉强,不过好歹说话相互都能明白。
“我带你去洗洗。”伊尔德拽住她的胳膊,拖着她下了坡。
钱昭点了点头,开门见山地问:“传闻苏尼特部有位美人,不知是否能够一见?”
漠北夏季太难过,腾机思便带着族人从色楞格河一带偷偷地溜回了锡林郭勒,此地离京师不过几日马程,自知瞒不畴昔,早早的遣使进京投降请罪。多尔衮狠狠地怒斥恐吓了他一番,倒也没提毁家灭族的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