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答道：“凡是来往月港台湾琉球日本的商船，一概交郑氏‘牌饷’，按船只大小五百两到两千两不等。交了这饷银可领个牌子，保一年安然。”
南边的夏季，常常是潮湿阴寒，即便下雪也是湿答答的，仿佛一边下着一边就化了。这日是可贵的大雪，屋里拢着几个炭盆，也不如北方的暖阁恼人。
她听出母亲话中的不满，挨畴昔道：“姆妈，我跟你一块儿。爹对不起你，我今后都不睬他。”
“钱福晋，这会儿要生了。”冯千一字一咬，把话说得清清楚楚。
父亲搁笔表示她瞧瞧窗外，说道：“你爹也变不出日头来。”
木槿答道：“回王爷，约莫小半个时候。”
奶娘游移道：“万一有个凶恶，您倒落一身不是。”
卢桂甫应了，又问道：“要錾些甚么斑纹？”
格佛赫明白她话里意义，倒是有些心动，却道：“我名不正言不顺，怕难成。”
钱昭道：“那便要丁忧回籍了。”
“昨夜如何不写完。”她双手交叠趴在书桌前，下巴压在胳膊上嘟囔着。起个大早却赶个晚集让她非常不满。
母亲理了理她的额发，打趣道：“你啊，就是个锯嘴葫芦。只要对着你爹，才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。”
钱昭在半梦半醒间感受他坐到了身边，呼吸渐近，颊上一痒，是他的吻落了下来，她因而翻身背对。他的手在她腰际轻抚着，坐了好一会儿，见她始终熟睡，才终究分开。
冯千答：“稳婆说胎位正，应是顺顺利利。太医请了脉，也说福晋并无不当。昨儿出来没给府里传信儿，是摄政王派人寻您……”
奶娘捂着嘴笑，继而靠近去私语道：“能生娃也不是没用。你看太后不就靠生了个阿哥。如果有谁能给摄政王生个阿哥，那才叫烧着冷灶了。”
“他是你爹，你如何不睬？”母亲道，“不过，你爹出门大半年，我们却老守在家里，也太无趣。你可情愿跟我出去玩耍一阵子？”
多铎昨晚喝得大了，又玩得鼓起，也没睡多大会儿，这时候头还疼着，闭眼不断揉着眉心，由着冯千奉侍穿穿着靴。
格佛赫强忍笑意道：“也忒损了……”
“额尔德克的父亲过世了？”钱昭有些吃惊地问。
多铎重重“哼”了一声，催马疾行。
父亲一心二用，部下不断，一边还与她聊着天：“你母亲呢？”
多铎守在床边，想着多久没有陪在她身边，前次与她一起用饭还是两个月前，因而暗下决计，比来不再去外边玩儿了。
就听砰咚一声，多铎滚下床来，捡起袍子就往身上套，冯千忙上前服侍。“狗才，你如何不早唤醒我？”多铎孔殷火燎地斥道。
她猎奇万分，追着去了前厅。只是母亲没有叫她，且传闻有外客，也不敢冒然闯出来，便在门外偷偷往里看。只见厅中除了父母，另有一名陌生女子，只看得见背影。厅里长官之下，设了两溜椅子，都搭着絮了棉的闪缎椅披，非常温馨，可三人都不坐，生硬地站着。
奶娘奉上一盏热茶，道：“传闻羊水都破了。”
牧槿不懂，问：“‘丁忧’是甚么？”
然后便是多铎的问话：“睡了多久了？”
牧槿很快将人喊来，钱昭抬手叮咛道：“你让库房筹办一百两金，五百两银，打成三钱半两重的锞子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