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这我倒是从未传闻,还请见教。”英额尔岱曾看过她的“银论”,倒想听听详解。
钱昭心中起疑,开端暗中留意他去处。
多铎嘿嘿笑道:“马失前蹄。”
多铎回府时,远远便听着主院歌声,走到垂花门下,便不再往里去,靠着门柱静听起来。同来的多尔衮与英额尔岱本不筹算进内院,但多铎既然领着往里走,便不客气了。现在倒是一个个在院外大眼瞪小眼,到底有些难堪。多铎堵着门,还能瞥见里头,他二人就只能在墙根听着随风而至的歌声。
这日午后忙完了家务,便让人寻了那两个唱曲的伶人进府。这二人比来常出入达官朱紫之家,得的赏钱想来丰富,服饰打扮焕然一新。
多尔衮道:“这干人倒是快手。你明儿拟一道谕旨,禁八旗放贷,鱼肉小民。”
严凤余一顿,低头答道:“仿佛是因为豫亲王一向同房……”
待英额尔岱退下,他又向严凤余道:“回府。叫尼堪来见我。”
一席话说很多铎心痒难搔,叮咛泰良去跟钱昭说,他有事要出门。兄弟二人便连袂寻欢去了。
多铎倒是松了口气,但心头的烦躁翻上来便压不下去。正巧冯千来禀报,新进受封的端重郡王博洛来访,便搁笔道:“我去见见,他刚从南边返来,不好怠慢。”
英额尔岱道:“回王上,只第一道主子另有些眉目,剩下的全然不知所云。”
英额尔岱心道,此计暴虐,甚好。之前想了几个辙儿,都不如这体例简朴直接。
只见第一题为:七钏九钗共重九两四钱,若六钏一钗与一钏八钗平分其总重之数,问钏与钗各重多少。
多铎笑说:“阿济格必定第一个哭爹喊娘。”
静下心来,倒是把错的两道演算完了。只是最后一题,抓耳搔腮,涂了又涂,还是算不出个以是然来。
英额尔岱放松下来,便也端起茶盏,闲谈起来:“之前在衙门与汉官们谈起前明条鞭法,仿佛大多数人对其骂声不断,归于张居正擅权扰民。”
多尔衮接过展开,见统共五题,然重新看到尾,茫然一片,就问:“你懂如何作答?”
钱昭睨他一眼,说:“你只算对了两道。也美意义说?”
多尔衮右手微微一抖,被溢出的茶水烫了一下,强遏怒意将茶盏递回给他,一言不发背手而立。
多铎送他们二人出府,英额尔岱先行去了,他便拉着多尔衮道:“哥,这一回我要出十五万两,家里可没余粮了。”
多铎忽觉头皮一紧,三步并作两步就出了正房,也未曾返来与她一起用晚餐,被拉着去博洛府里喝酒听曲去了。半夜回家,怕吵着钱昭,便歇在了佟氏屋里。
多铎对于“条鞭法”之类,闻所未闻,不知他们在说些甚么,实在是不想干坐着听天书,因而扯了扯她衣袖。
钱昭却道:“有摄政王威势在,不会。”
英额尔岱几近每日都来,偶然一坐就是大半个时候。多铎作陪了几次,实在是煎熬,听他们说甚么“钞关税”、“竹木抽分”、“矿银”的确无趣到令人发指,因而以后也不来凑热烈了。恰好有的是人陪他玩乐,都城表里的雅俗的去处都逛了个遍。
多尔衮气得不轻,但也不好发作,回身就走,丢给他一句:“此事转头再说。我今儿去尼堪府里吃酒。”
“江国,正寂寂。叹寄予路遥,夜雪初积。翠尊易泣,红萼无言耿相忆。长记曾联袂处,千树压西湖寒碧。又片片、吹尽也,几时见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