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尔衮本是一知半解,也不好下问,经她一解释,也是恍然大悟。
“旧时月色,算几番照我,梅边吹笛。唤起美女,不管清寒与攀摘。何逊现在渐老,都忘怀东风词笔。但怪得竹外疏花,香冷入瑶席。”
总管寺人严凤余躬身上前,奉上热茶,轻道:“王上,太病院那边回说,前日钱……福晋腹痛,微有见红,但胎象却稳,应是无碍的。”
多尔衮低头吃茶,没有说话。
多尔衮右手微微一抖,被溢出的茶水烫了一下,强遏怒意将茶盏递回给他,一言不发背手而立。
钱昭回道:“条鞭法始于嘉靖年,看户部存档,张居正死去多年以后朝廷还予推行,如何也怪不到他头上去。此法并非不好,初志一为国朝增税简政,二为小民解劳役佥派之苦。只是抱负高远,实施起来却总不如人意。”她吃了块点心,又喝了半盏水,才持续道,“及至厥后,役银倒是收了,力差杂役增派却愈多,却不是当初立法之本意。实在,我觉得条鞭法之败皆是因银而起。”
“嗯。每题限时一刻钟。”钱昭递了张稿纸给他。明时官学会教童蒙一些九数,私塾约莫会设珠算,但因科举不考,国子监都不设书算课,有些科考而上的进士老爷能够买个菜蔬都要扳着指头数数。实在世家大族的宗学还是会给后辈开设算课,但不甚正视倒是真的。
钱昭想了想道:“有个别例或可一试,花名册上人等,若不如数缴清,便扣下从今今后的俸禄,以抵充本银与利钱。如十万两本银,第一年本息可计十三万六千两,年俸一万者,扣除年俸,尚欠十二万六。此后如有禄米或者犒赏,也需先行扣减。”
多铎回道:“我盘了一个园子,开春来要好好清算一番。她不是怕热么,整修起来消夏之用。”
英额尔岱道:“回王上,只第一道主子另有些眉目,剩下的全然不知所云。”
多尔衮点头道:“叫他过来。”
严凤余一顿,低头答道:“仿佛是因为豫亲王一向同房……”
“哦?这我倒是从未传闻,还请见教。”英额尔岱曾看过她的“银论”,倒想听听详解。
比来多铎早出晚归,钱昭睡得早,因此会面也少了,本日一见,发觉非常驰念,因在人前也不好过分密切,只能握住她的手,附耳轻声说:“今晚不出门了,我俩说说话。”
钱昭皱眉,心道,这登堂入室的到底想怎地。
英额尔岱年事大了,爬上山顶有些喘,请了安后,平了平气才道:“王上,主子命人查了,有正红旗下兰泰、镶蓝旗下额尔克于官方放子母财,取利三到五分不等。”
钱昭心中起疑,开端暗中留意他去处。
多铎挠头,也不晓得失误在那边,就觉一团乱,喃喃道:“我不是还对了两题么。”
钱昭却道:“有摄政王威势在,不会。”
多尔衮嫌弃地将纸塞回给他,挥了挥手道:“你看着办吧。”
钱昭无法,只能点头放他出门,却道:“早晨返来再花一刻钟也就是了。”
只能跳大神的多铎神采越来越丢脸,坐直了肃容道:“你等等,我重做。”
这看着就头晕,多尔衮皱眉问:“这是满文卷,汉文卷但是一样?”
多铎对于“条鞭法”之类,闻所未闻,不知他们在说些甚么,实在是不想干坐着听天书,因而扯了扯她衣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