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圆圆谨慎翼翼地答道:“夏季酷寒有些难捱,不过圆圆在都城住了多年,北国的气候也算适应了。”
“天然不怪。”多铎笑道,“本王久闻夫人盛名,正想一见。”
吴三桂望了眼钱昭,不由悄悄心惊,看她腹部隆起显是身怀六甲,如此年青殊色,实在不像……
多铎向来信不过他咀嚼,听他还不如听尼堪的,因此不屑道:“得了吧,别拿劣等货品来糟我的心。”
她用棉巾擦干,浅笑回道:“美人为我歌一曲。”
阿济格凑过来笑眯眯地问:“今晚可有歌姬?”
钱昭笑道:“不敢请耳。”
钱昭笑赞道:“摄政王公然夺目,非常人可比。如此一来,吴某约莫也不敢想封地之事了。”之前模糊透着从平西王改齐王的动机。
吴三桂心中不快,却也没法,向身后道:“圆圆,来见过三位王爷。”
钱昭上前轻携其手,将她扶起,道:“陈夫人不必多礼。请随我来。爷们说他们的,我们也不爱听,还是另择雅室自成一席。”
钱昭接过牧槿端上来的茶水漱了口,才道:“五两虽未几,也够买米二石,约是小吏一月薪俸了。他二人初来乍到,实不宜多予赏钱。再说,去了前边,或许爷们风雅呢。”
归程中吴三桂也坐车,向爱妾问:“那位豫王妃是甚么路数?”
此时泰良出去,向多铎附耳道:“王爷,有两名外头请的伶人,唱的曲子很好,福晋方才已赏了他们。福晋问,是不是也叫来正殿唱上一段?”
多铎懒得理他,唤苏拉上茶。
多铎托了他一把,笑道:“小五来了啊。先坐吧,正客还未至。”
陈圆圆起家一福,道:“王妃通达,圆圆心折。请为王妃唱上一折,不知合宜与否?”
多铎微恼,心道这混人又来胡搅蛮缠,回道:“你当我这是妓馆么?”
他见她走开,可坐不住了,也顾不得摆谱,立即跟着挤上炕去。
钱昭只向阿济格点头,转而对吴三桂道:“曾闻平西王祖居高邮,故而特备了几道淮扬菜,适口与否还请批评。”吴某年纪与多铎相仿,中等个子,边幅端方,只是鼻梁上有一道旧疤,与稠密上扬的眉毛一配,便带着些凶暴肃杀之气。
贰内心蠢蠢欲动,脸上却还绷着,盼望着她再表示一番。
多尔衮品着酒,不置可否。吴三桂焦心,却不敢催促。殿上寂静无语,氛围呆滞。
外头已有些初冬的寒气,而水阁内点了八架灯台,角落中摆了两个炭盆,因此显得敞亮而暖意融融。
未几久,吴三桂终究来了。多铎遣世子多尼于二门驱逐,三人则在正殿等待,待其入了院子才出殿相迎。
一曲结束,多铎还觉那歌声在耳中回荡,杯中的酒液仿佛也因余韵漾动不止。
陈圆圆忙摆手道:“未曾,不敢……”
吴三桂暗骂其惺惺作态,脸上却带笑,答复道:“侍妾陈氏随我还京。王爷想必晓得,此女与我渊源极深,平时不离摆布,因此此次也携她赴宴,望王爷不怪某冒昧。”
多铎看钱昭与陈圆圆站在一处,个头虽较其矮了寸余,容色却有过之而无不及,更加志对劲满。实在,大家对于面貌的爱好见仁见智,他所认定,不过偏疼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