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济格感觉没甚么不当,没有多虑,便命人将我的脚拷解开了。
他已下定决计,背过身去,再不看我,命令道:“来人——”
来大明十数年,我从没有过如许的绝望。喝下毒酒的时候没有,分开赫图阿拉的时候没有,李如柏自缢的时候亦没有……而现在的我,却仿佛模糊能瞥见这条路的起点,这个超越四百年,驱逐着我的结局。我自怨自艾地看了一眼随身带着的那块陨石,倒是没有任何征象……这一次,到底会是大凶、还是大吉?
“阿济格——”
“得一如此忠心的汉臣,是本汗之幸!李总兵快快请起。”
“你可晓得,你犯得但是通敌大罪。不管本汗如何措置你,都是合情公道,不该有半点牢骚。”
皇太极紧紧将我护在身后,紧握我的手,没有涓滴的让步,质疑道:“汗王之命?方才在朝堂上,汗王如何对此事只字未提?”
“哼——”努/尔哈赤一甩手,大步流星地去往汗座上,“那我就看看,板上钉钉的事情,他还想玩甚么花腔。召!”
阿济格令那侍从把我的手脚用铁链给拷了起来。全程,豪格和塔尔玛皆噤若寒蝉,而皇太极……只是阴着一张脸,一言不发。
我心中空落,事已至此,伏法认罪……是逃不过的。
“我若不杀你,难以警示群臣,以一儆百。”
说着,那卫兵便给我赐了座。我一时候受宠若惊,作为一个犯人,能获得如许的对待,心中的委曲酸楚涌上来,热泪盈眶。
阿济格斥道:“有这个需求吗?”
阿济格在一旁绕手等着,“哼——弄好了吗?好了就随我出来。”
努/尔哈赤声音浑厚地说了一句:“阿济格,做得好!赏!”
“这我就不晓得了。”阿济格别有玩味地看着我,那刀尖是离我越来越近,“四贝勒如果不信,亲身跟来瞧一瞧,不就放心了?”
“……回汗王,我此行辽阳,只为招降李总兵。”
我冷眼看着这统统。用一个我,换一块能够“免死三次”的免罪金牌,李永芳打得这笔快意算盘,总算是成真了。
我在辽阳,碰到的熟人一只手就数得过来,复州之事还没有敲下来,李延庚和刘兴祚没有事理告密我。而宁完我和武纳格,也涓滴不知我此行的来意。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……只要能够是一小我,只要他——有来由、有动机这么做。这件事情,本就和皇太极无关,事关通敌,我绝对、绝对不能把他连累出去。如许只会害了他。这趟浑水,我要本身蹚,扳连了他,只会正如了这些好整以暇看热烈的人的意。
努/尔哈赤带着怒意,目光如炬地看着我。
我又惊又喜,愣愣地望着他。萨木哈图倒是和多年前一样,一脸朴重,现在看他的模样装束,多数是升了职。前尘旧事一下子涌上心头,死光临头了才发明,本来……有这么多人挂念我。
那卫兵却毫不让步,“她一个女人,有我们上百号人盯着呢,十二阿哥还不放心吗?”
“换上吧。”那卫兵又拿了一双新的鞋袜给我换上,“把手铐也给解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