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迈向前一步,已然做好了接管审判的筹办。
“换上吧。”那卫兵又拿了一双新的鞋袜给我换上,“把手铐也给解了。”
努/尔哈赤声音浑厚地说了一句:“阿济格,做得好!赏!”
不是我不想跪,而是我怕跪下去就再也站不起来了。
努/尔哈赤赞成地点头,“本汗赐你‘免死金牌’!可免极刑三次!”
去汗殿的一起,我的手脚上皆挂着十多斤重的铁链,底子是寸步难行。阿济格却没有半分怜悯,任由我磨破了手腕脚腕,亦是连眉毛都没抬一下。他是阿巴亥的大儿子,皇太极与阿巴亥之间的恩仇,贰内心必然稀有。从方才的剑拔弩张看,别说他只是对四贝勒不敬了,那神神态度,更多的是不屑与仇视。阿巴亥被休一事,且不说皇太极是否从中作梗,就单是皇太极现在位高权重的职位,也惹人眼红。代善的权势弱了,阿巴亥无从投奔,必然会搀扶她本身的儿子上位。现在□□哈赤念及旧情,又重新让阿巴亥重坐大妃之位,大福晋富察氏已毙,唯剩阿巴亥一枝独秀,统领后宫。这个阿济格,虽未封贝勒,但气势放肆也是天然的。
“李总兵,随她吧。本汗的确是特许过她能够不可跪礼。”
但是身材上的疼痛,不及我心中的忧愁之深。
“汗命难违,阿玛的脾气你不是不晓得,四贝勒还是不要介弟弟我难办得好。”
临行,阿济格还不忘耀武扬威一番,“四贝勒,我也是受命行事,多有获咎了。”
阿济格单膝跪地,“汗王,我把这个明朝细作给带来了!”
“阿济格——”
李永芳是个晓得看眼色行事的人,阿济格走后,他便严词诘责我道:“你是戴罪之身,入殿为何不跪?”
“得一如此忠心的汉臣,是本汗之幸!李总兵快快请起。”
我忍着疼,吃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,萨木哈图想要扶我一把,被我给推却了。
努/尔哈赤宏亮的声音在全部大殿中环抱着。我脚一软,面前一黑,终因而支撑不住,惊骇地瘫倒在地。
“这我就不晓得了。”阿济格别有玩味地看着我,那刀尖是离我越来越近,“四贝勒如果不信,亲身跟来瞧一瞧,不就放心了?”
“这个老八……”努/尔哈赤神情不悦,烦躁道:“让四贝勒等着!不准出去!”
“谢汗王!”
我生硬地望着远处高座上的努/尔哈赤,他穿戴一身似龙袍的明黄锦服,髯毛斑白,仍旧是那不怒自威的面庞。自他称汗建立“大金”后,这汗宫、这汗座……清楚就是天子的做派!
我冷眼看着这统统。用一个我,换一块能够“免死三次”的免罪金牌,李永芳打得这笔快意算盘,总算是成真了。
“说!那王化贞派你来,除了招降,另有甚么目标?”
“不消客气。”他对我低语了一声,我昂首再看他的脸,脑中划过一道闪电……那一年征乌拉,他是阿谁一起跟我作伴的正白旗小将——萨木哈图!
皇太极紧紧将我护在身后,紧握我的手,没有涓滴的让步,质疑道:“汗王之命?方才在朝堂上,汗王如何对此事只字未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