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冷眼看着这统统。用一个我,换一块能够“免死三次”的免罪金牌,李永芳打得这笔快意算盘,总算是成真了。
“谢汗王!”
来大明十数年,我从没有过如许的绝望。喝下毒酒的时候没有,分开赫图阿拉的时候没有,李如柏自缢的时候亦没有……而现在的我,却仿佛模糊能瞥见这条路的起点,这个超越四百年,驱逐着我的结局。我自怨自艾地看了一眼随身带着的那块陨石,倒是没有任何征象……这一次,到底会是大凶、还是大吉?
那卫兵最后看了一眼我的脚,因而对阿济格的部下说道:“给她把脚拷解开吧,如许进殿,不何体统。”
“李总兵,随她吧。本汗的确是特许过她能够不可跪礼。”
临行,阿济格还不忘耀武扬威一番,“四贝勒,我也是受命行事,多有获咎了。”
“你可晓得,你犯得但是通敌大罪。不管本汗如何措置你,都是合情公道,不该有半点牢骚。”
只要一小我能够告密我,那就是——李永芳。他出此下策,不过只要两个来由。一是他想借此机遇,想□□哈赤表忠心,加封进爵;二是他想拉李延庚一把,李永芳清楚,若他不站出来禁止此事,只怕今后李延庚会越走越深,惹来杀身之祸,乃至连累到李家满门。
皇太极,你为甚么要来,为甚么不听我的奉劝……我哀思欲绝地想着。现在他现身来援救我,自会引火烧身,害了他本身!
“十二阿哥,我跟你走就是了。”
李永芳是个晓得看眼色行事的人,阿济格走后,他便严词诘责我道:“你是戴罪之身,入殿为何不跪?”
我扫了一眼那神态自如,立在殿旁的李永芳。他……当真是识时务,降金也好,拒招降也罢,他永久都站在局势的制高点上衡量利弊,任何威胁他都不会听任在身侧。他晓得,就算回到大明,本身也难逃和杨镐、李如柏等人普通的了局。以是,他只要在降金的路上一条道走到黑,不但要忠,更要忠得让努/尔哈赤佩服。我这个隐患,与其等着哪日败露危及到他,倒不如先动手为强。
努/尔哈赤从汗座上走下来,一步步逼近我。他的精力面孔虽不比六年前,但还算是容光抖擞,英姿不减当年。
我生硬地望着远处高座上的努/尔哈赤,他穿戴一身似龙袍的明黄锦服,髯毛斑白,仍旧是那不怒自威的面庞。自他称汗建立“大金”后,这汗宫、这汗座……清楚就是天子的做派!
“我美意美意留你一命,放你去汉地生养,过那浅显人的日子。竟没想到,你会这般胆小包天,去投奔王化贞。”
“阿济格——”
阿济格单膝跪地,“汗王,我把这个明朝细作给带来了!”
“得一如此忠心的汉臣,是本汗之幸!李总兵快快请起。”
“感谢。”我感激道。
“这我就不晓得了。”阿济格别有玩味地看着我,那刀尖是离我越来越近,“四贝勒如果不信,亲身跟来瞧一瞧,不就放心了?”
“汗命难违,阿玛的脾气你不是不晓得,四贝勒还是不要介弟弟我难办得好。”
我颤抖着答:“……我晓得。”
“哼——”努/尔哈赤一甩手,大步流星地去往汗座上,“那我就看看,板上钉钉的事情,他还想玩甚么花腔。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