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点了点头,“我至今还记得,那是我第一次打了败仗,回到营地后,远远就瞧见你一小我坐在河滩边发楞。当时我满脑筋里想得不是打了败仗高兴,而是……”
皇太极一听来人是德格类,顿时想到了后果结果,单独一人下了阁楼。
“想起我们畴前的事情来了。”
他回想起宁远城下她的那一箭……当时他几近就要觉得,她是真的将他视作仇敌,过后才晓得,她不过……是为了逼他走。
皇太极巍巍摇着头,直怅惘道:“我守了这么多年,要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你,完完整整的心!”
海兰珠不由问:“为何取名作凤凰楼?”
皇太极又叮咛道:“派人盯着他们,特别是祖可法,不得松弛。”
海兰珠见他终因而沉着了下来,才缓缓说道:“我如何能够爱上别人?我不过……是心存怜悯。”
这首《凤求凰》,尽是他对她的倾慕之情,除此以外,别无他物。
外头恰是淅沥沥地下着雨,雨滴声伴着他短促的呼吸,海兰珠晓得跟他平心静气地谈不成了,唯有让步道:“你要如许霸道做甚么?”
他将她放在床头,刚强地在她脖颈间一阵啃噬般的吻,如暴风暴雨般落下。
皇太极牵着她一步步迈上这青砖瓦台,目中含笑,“这凤凰楼,是当下盛都城里最高的楼阁了。今后我们如果想赏星斗,便能够来这儿。”
东宫……
海兰珠眼含秋水,吴侬软语道:“我也不想与你闹脾气,可你不肯听我把话说完,就建议知名火来,我连解释都来不及……”
皇太极倒是未有介怀,只道:“你箭法不精,射得不敷深,早就病愈了。”
他浓眉一扬,拿出常日里汗王的派头来,“我有甚么不敢的?”
“五年了,早就不疼了……倒是你的箭伤……”
海兰珠望着这座台上启楼,十六级阶上是飞阁流丹,雕梁绣户,足足有三层楼阁,好不恢弘。
海兰珠俄然扭身问道:“皇太极,你是从何时起爱上我的?”
褚英也好,袁崇焕也好……她不过是不幸他们,正因目睹过他们的人生,才不幸这结局罢了。
谁让他生在帝王家呢?要想一夫一妻,举案齐眉,只怕是不成能的。
他望着怀里的人儿,是巧笑倩兮,美目眇兮,再也忍不住道:“此次说甚么也不能饶你了。”
她将将拉住他的衣袖,“他本就是不相干的人,你到底在恼甚么——”
海兰珠内心分外震惊,皇太极继位六年,勤恳俭仆,未曾大兴土木补葺过宫室,就连他现在住的汗宫,也只是本来的四贝勒府扩建的。很多贝勒都上谏过该当重修宫殿,他都回绝了……倒是不动声色地将这座凤凰楼建好了。
“如果闹大了……”
想来也晓得,约莫是关于袁文弼的事情了……
试问这天下,另有比他更憋屈的人吗?一次次败在袁崇焕手上就罢了,杀父、夺妻……他堂堂大金国汗,除了眼睁睁地看着,倒是甚么也做不了!还要心平气和空中对他一次次大张旗鼓的挖苦,摆出谦恭的模样跟他媾和!现在倒好,就算是死了,也阴魂不散的不肯放过他们!真是岂有此理了!
说着就朝那洁白如玉的脸颊上那一抹嫣红吻了下去,越吻越深,涓滴不给她逃脱的余地。
他没有多少,海兰珠却不这么觉得。她太体味他了,若真是平常事,他不会特地躲避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