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完我面露堪色,迟疑道:“我引你出来是没题目,只是……四贝勒正在气头上呢……”
他们要做的,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救辽行动。泄漏军机给王化贞,是为救广宁,设想招降李永芳,是为了谗谄王化贞,连带给全部东林党的权势一击重击,从而保住熊廷弼。骗我来辽阳,因为我是阿谁能令他们到手复州四卫的砝码,是他们举策叛逃的需求前提。好一出从里到外,从臣到民的大自救!这该会是汗青上的第一场反清复明活动吧?
“有她在我们手上,我们能够无后顾之忧的趁乱逃回广宁。当日,父亲是为了抚顺百姓才降的,本日……为了广宁百姓,再降一次也何尝不成——”
“你是刚从四贝勒府出来吗?”
宁完我又偷瞄了一眼萨哈廉,见他倒是漫不经心,完整未在乎我二人的说话。他朝我使了个眼色,随即清了清嗓子,假装说道:“好吧!你既然有要紧的动静,我就先引你去见四贝勒,也许能解此事之围呢?”
我晓得,此番来到辽阳,是逃不过不与他相见的运气了。只是,要我带着目标,心胸鬼胎地去与他相见,操纵他对我的豪情……我真的不肯再如许伤害他。
“我不叫李延龄,我叫李率泰!”
李延庚啊李延庚……他晓得我是个心软的人,是个看不得生灵涂炭、民不聊生的人,也恰是抓住了这一点,他们才有实足的掌控,我会成为他们最得利的一枚棋子。
东林党……阉党……
话已至此,我算是彻头彻尾明白了。
力保复州,就要从我帮刘兴祚拿下复州四卫的统领权起。也就意味着,我必定是要被他们派去皇太极身侧,当阿谁说客的。
“甚么意义?”
招降李永芳,是我要在孙行面前演得一出戏,不管胜利与否,我都不能闪现出半点贰心。何况除了孙行,另有李延庚在当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。
我越听越胡涂,越听越感觉,这里头的水恐怕比我设想得还要深很多。
“不管此行招降成果如何,你都要把这个李永芳已招降投明的动静带回到广宁去。”
我不由感慨:“呵,好一招请君入瓮……除此以外呢?”
刘兴祚敢压宝在我身上,不过是因为他晓得我曾经在赫图阿拉的旧事,才有的这份自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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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辽东来来去去那么多人,真正有才气守辽的,唯有熊廷弼一人。他为人刚正不阿,严厉军纪,是现在朝廷不成多得的将才名仕。只要王化贞挂着东林党的名号,跟他恶斗下去,辽东就会一日不得安宁。”
面对我诚心的要求,李延庚终究点头道:“好。”
“除此以外,不管你用甚么体例,都要压服四贝勒,将复州四卫全权交予给我统领。”
“我晓得,如许空口说说,你是不会感同身受的。”
“在这之前,能不能,让我本身去见见他……”
夜幕下的四贝勒府,我静候在府外。李延庚派已经跟府上的侍卫打好了号召,派人出来通禀以后便走了,唯留我一人在焦心肠候着。过了半柱香的时候,却等来那家奴低头沮丧的回禀。
是啊,这里是李永芳的驻地,还能有谁呢?可不就是那三年未见的李延龄吗。三年不见,没想到他的个子已经蹿得这么高了,现在他说得一口流利的女实话,也留了女真发辫,和另一个叫博洛的小孩儿玩得正畅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