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欲加上罪,何患无辞!”孙行挣扎着吼道,“没想到堂堂四贝勒,竟然是如许下贱之人!”
“范先生每天都跟阿玛汇报我学得如何,我那里敢偷懒啊……”豪格闷闷道。
我答允道:“是啊,姑姑生了场大病,下不了床,以是才不能来看你。”
皇太极目光舒展在我身上,掠过孙行的时候,眉头微拧。
“哦?是吗,那你给我说说,你都学了些甚么。”
孙行站起来就要实际。外头听候号令的正白旗兵士已经冲了出去将他拿下。
“是个沈阳城里来的墨客,连汗王都赞誉他文采好。”
我的估计公然无误,未时,李永芳便派人传令我去正厅问话,连同孙行也一并传唤去了。
该不会……就是范文程吧。他投奔大金了以后,必定会被皇太极收为己用。让范文程来教豪格……他还真是用心良苦啊。
“爬树轻易!骑马也轻易啊!”豪格作势要跟我比划两下,“我来岁便能够跟阿玛一起去弯弓射猎了!”
他瘪着嘴嘟囔:“谁说的!我也想你,只是……只是没有像阿玛一样茶饭不思罢了。”
“我——”他还想辩论甚么,被我一个眼神给憋了归去,只好咬牙认错:“小人真的不知所犯何事,何罪之有。小人冤枉,还望四贝勒明察!”
“四贝勒,人来了。”李永芳恭敬地说道。
终究,我听到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,“来人,拿纸笔过来。”
卫兵们的行动很敏捷,立马便拿来了纸笔,摆在孙行面前。
“我见阿玛这么悲伤,还觉得姑姑再也不会返来了。”
“既然已写休书,那此女便是自在之身了。本日我就带走了。”
“我能够饶你一死。但我要你现在立即,就写休书。”
他没有多言,拉下轿帘后扬长而去。
听到这儿,孙行有些莫名其妙,朝我抛来一个迷惑的眼神。
孙行不成置信地昂首,“为甚么!”
他的声音不容置疑,连李永芳也不敢有涓滴的驳斥,只能哈腰阿谀道:“那是天然,四贝勒请便。”
我不得不承认的是,六年,我们都变了。
我心生惧意,赶紧拉住他的手,道:“不要难堪李永芳的旧部们了,若非他们,我也到不了辽阳……”
“额娘说……你抱病了,以是才没能来看我。”
他又沉吟了一遍:“唯有你亲口说,我才信赖。”
“姑姑……”
“对,你已经是男人汉了,像洪巴图鲁那样,是个顶天登时的大豪杰了。”
豪格在院子里上蹿下跳着,我就悄悄地坐在一旁看着,时不时提示他要谨慎,别摔着了。
“孙行!见了四贝勒还不可礼,一点儿礼数也没有!”李永芳呵叱道。
我微微朝他点了点头。不过是一纸休书罢了,我跟他本就是假的伉俪,为了此次打算而做的保护。既无伉俪之实,这一纸休书又能算甚么呢?他单身一人,寡不敌众,当然要保命先了。
“连这狗洞都被你找到了,可见是偷了很多懒了。”
“妻眷?”
我就晓得,他可不是个会乖乖听话,束手就擒的人。
豪格这才原地翻了个跟头,赶紧跑过来摸摸我的脸,又拉着我的胳膊左瞧右瞧着。
“我晓得。”
“看来你是真的想死,我就成全你——”
我心胸歉意,看着他满心等候的眼神,唯有抱愧道:“我还未得机遇去找你额娘,就被你阿玛给抓返来了。对不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