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子被梦魇住,只怕一时半会醒不过来。”老君捻动手里的丹药丸,也有些举棋不定。
老君将手中药丸放在床头,“若三日以后,太子还未复苏,便给太子服下这颗丹药,先护住太子肉身不腐再想他法。”
“如何帮!”他低吼起来,难以压抑心底的发急,“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,我不会答应你再靠近任何一个男人。特别是羽宣!”
无殇停下靠近的脚步,清澈的湖水映着他们的倒影,似隔着一道没法超越的长河,孤傲而苦楚。有花瓣落入水中荡起丝丝波纹,乱了他们的倒影。
还未落地,遥遥就瞥见未损毁的矗立宫墙上,天后站在此端,崔珏满头白发紫衣如梦与天后遥遥相对站在彼端。风扬起他们的衣袂,如一曲缓缓流淌的哀婉调子,诉不尽的漫冗长歌。
“好!”
“妖界出这么大的事,存亡薄上应早有预示,身为判官未及时上报天庭,玩忽职守该当何罪!”
“你如何在这里吹冷风?”她见他神采惨白,不由心伤。当他举步靠近,她便一步步后退,似在惊骇甚么。
“没甚么!你不要过来。”
兔儿大步拜别,最后仓促从他的视野里消逝。
俄然,她猛地僵住脚步,怔怔望向湖边紫薇树下那一袭黑袍的桀骜男人。纷扬的花瓣落在他的肩头,映着他矗立的身影如天来之神。
“见到谁?”兔儿歪头看他,有点跟不上他的腾跃。
“是下官渎职。”他恭敬跪地的姿式,天后倍觉刺目。摆摆手道,“罢罢罢,本宫来寻天帝,你来寻冥王,我们各有所职。”
“老君的意义是?”天后眸光一锐。
天后飞身跃下宫墙,惊奇发明玄辰搂着兔儿就在不远处,正都雅到了他们在城墙上的一幕。天前面上闪过一丝慌乱,随即安静下来,对天帝微微施礼,便进入了玄水明宫。
他又沉默了,半晌无言,俄然唤了声,“狐狸啊。”
“你去看羽宣了?”他有力的声音,黑眸染上无尽的怅惘。
“我想帮他。”
慎重的誓词,恍忽间音犹在耳,人却已劳燕分飞,各自天涯。
半晌的沉默,他俄然正色对她说,“若你今后见到她,代我传达一声,实在我没有那么坏。”
“有。不过,”老君顿了顿,“你到底是想全数想起来,还是全数健忘?考虑清楚,我的丹药可不是白吃的。你还欠我二十年。”
他恭敬的举止极其完美,没有一丝错差,天后还不对劲,一摔广袖,逶迤的裙摆被风扬起,乱世之美艳绝天下。
天后听闻玉磬凶信,羽宣又伤得这般重,凝重的面色似要刮起一场大风暴。日夜守在羽宣身边,寸步不离,派人去天宫请来太上老君为羽宣医治,命临时保住了,还是没有复苏。
“我信赖我一件都不会忘。”兔儿接过药丸,游移了下,终究毫不踌躇吞入口中。走在幽深的甬道中,浑沌的目光每走一步便清楚一分,直至腐败雪亮再没有涓滴怅惘困顿。她越走越快,最后奔驰向长长甬道的彼端,似风普通。
天后精美的凤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透着摄民气魂的严肃。她微微眯起眸子,似已辨不清楚崔珏的容颜,也似在尽力回想劈面的人到底是谁。忽而,她笑得花枝乱颤。
“大胆!见到本宫竟不可礼!”一声恼喝,带着高高在上的权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