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辰唇边的笑容有些有力,“她却说我十恶不赦,为达目标无所不消其极。”
“你如何老成这个模样。我们有那么久没见了吗?”
“嗯?”似本能的回应,她疑问望他,“在唤我?”
“天后容颜还是,斑斓不成方物,崔某失礼了。”崔珏悄悄欠身,一手负后,正要纵身跃下矗立的宫墙,天后已豁然呈现在崔珏面前,一对杏眸威仪四方地睨着崔珏。
“你如何在这里吹冷风?”她见他神采惨白,不由心伤。当他举步靠近,她便一步步后退,似在惊骇甚么。
“他伤的很重。”她垂下眼睑,不去看他的失落。
“以是?”他有些不敢深问下去,恐怕听到甚么让他不敢听的动静。
天后听闻玉磬凶信,羽宣又伤得这般重,凝重的面色似要刮起一场大风暴。日夜守在羽宣身边,寸步不离,派人去天宫请来太上老君为羽宣医治,命临时保住了,还是没有复苏。
“若羽宣能够好起来,承诺平生一世待你好,我便给你一纸休书。”他生硬的声音那么沉那么重,似颠末千辛万苦的尽力才从唇齿间挤压出来。
无殇停下靠近的脚步,清澈的湖水映着他们的倒影,似隔着一道没法超越的长河,孤傲而苦楚。有花瓣落入水中荡起丝丝波纹,乱了他们的倒影。
崔珏一抖紫色袍衫,端重下跪行朝见大礼,“判官崔珏拜见天后娘娘。”
“我信赖我一件都不会忘。”兔儿接过药丸,游移了下,终究毫不踌躇吞入口中。走在幽深的甬道中,浑沌的目光每走一步便清楚一分,直至腐败雪亮再没有涓滴怅惘困顿。她越走越快,最后奔驰向长长甬道的彼端,似风普通。
崔珏沉默了,更低垂首一言不发。
“谁这么没目光?她必然用心这么说气你的。”她很仗义地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天后冷哼一声,转而又笑了,扶了扶鬓边凤簪,仪态风千万种,“本宫如何忘了,崔判官已经好久不登天庭汇报政事了。”
“宣儿,你若死了,龙族无后,你叫姐姐如何和父王交代?”天后一把扣住羽宣的肩膀,强忍住心底撕扯的酸楚艰苦,“为了保护住你的命脉,我骗崔珏盗窃存亡薄……为了家属光荣,我又嫁给天帝!你快给我醒来,不要让我做的统统付诸东流!”
“如何帮!”他低吼起来,难以压抑心底的发急,“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,我不会答应你再靠近任何一个男人。特别是羽宣!”
还觉得他会带她去天界,他却送她回了玄水明宫。只剩下香磬宫耸峙的玄水明宫,到处破败,已有人在打理死尸,清算残局。
“我做了那么多!最后连我所保护的东西都不能保护住!”天后凄声苦笑,最后有力瘫在羽宣身侧。
“老君的意义是?”天后眸光一锐。
“大胆!见到本宫竟不可礼!”一声恼喝,带着高高在上的权威。
他恭敬的举止极其完美,没有一丝错差,天后还不对劲,一摔广袖,逶迤的裙摆被风扬起,乱世之美艳绝天下。
重修玄水明宫的行动极其敏捷,不出几个时候,巍峨庄严的宫殿已规复原貌,似那场末日般的灾害从未曾产生过。只是一些熟谙的宫人面孔都变得陌生新奇,宫中失了苏妃的筹划,未免有些无章,幸亏文雁长年跟在苏妃身边,主持各宫大局也算有条不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