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慕致远低眉深思的模样，秋惊寒大抵是感觉无趣得紧，拢着袖子渐渐地起了身，缓缓向外走去。出门时，谙练地接过了亲卫递过来的大氅披在身上。八月天，出门不离大氅，可见她的身子已经坏到了何种程度，的确令人不敢猜想。
“还能哭，你说呢？”崔显一脸嫌弃。
秋惊寒一怔，脸上微微闪现出几缕浅淡的笑意，接过慕致远递来的酒一饮而尽，伏案而歇。
慕致远用心视而不见，轻声道：“我还见到了陛下，他说非常想你。”
“你想晓得？”秋惊寒并未收回远眺的目光。
“西戎号称二十万，大抵有十五万吧，西北十余万，有你坐镇，兵力算得上是旗鼓相称。”慕致远测度道。
“点精兵三千，马蹄裹布，随时听候本帅调遣！”
翟煜不竭挣扎着，狠狠地瞪着秋惊寒，眦目欲裂。
秋惊寒似笑非笑隧道：“是你想晓得，还是翟煜想晓得？”
秋惊寒微微一沉吟道：“雁门关一役，西戎元气大伤，可毕竟另有近十万守军，西北军若调往燕北，他们求之不得。西戎为患多年，机不成失，时不再来。关雄等三位谋士已在赶来雁门关的路上，待你清算好西北军，他们大抵也到了。这三人智谋虽不如旷达，但是随军多年，深谙用兵之道，且忠正纯良，你若碰到难以断交之事，不必向本帅叨教，与他们参议便可。”
“你不是那种会听天命的人。”慕致远温声笑道。
“西北军是百里一手组建的，这些年没少跟从着他出世入死，凭甚么此次征北由秋惊寒一个女人挂帅？又凭甚么收了百里的批示权？”秋惊寒指着远处的西戎虎帐，不疾不徐隧道，“固然有百里和穹苍压抑着，但是西北军和他们一样都想晓得是不是‘阳春之曲，和者必寡；盛名之下，实在难副’。”
秋惊寒偏头，不再理睬慕致远。崔显眉飞色舞地说着盗取粮草的丰功伟绩，插科讥笑还不忘卖力地念叨此中的千辛万苦，实足像个跟大人讨赏的孩子。非常成心机的是，在秋惊寒面前，崔显到底收敛了些，没有张口杜口地称“爷”。崔家的人都善于演戏，这一点慕致远与崔昊、崔显结识后深有体味，秋惊寒是其中妙手。
慕致远无言以对，只能冷静支出怀中。秋惊寒垂眉敛目，端茶送客。
百里瞻哑然发笑，却又敬佩万分。
“那你想跪祠堂了？”
秋惊寒面不改色隧道：“缴械了吗？”
秋惊寒慵懒地倚在皋比大椅中，神情似笑非笑，似醉非醉，左手握杯，右手提盏，自斟自酌。慕致远看得心惊肉跳，几次欲起家劝止都被崔昊死死地拦住了。
“我，我没有代表朝廷问责你的意义，你不要多想。我晓得，将士们在外舍生忘死，诸多不易，但是战事倒霉，那就是于你倒霉，我很担忧你。”慕致远英挺的剑眉紧紧皱起，谨慎地解释道。
“是麽？”她低应了一句，像是在问慕致远，又像在问本身。
慕致远用力点了点头，又怕她看不见，笃定地应道：“是的。”
秋惊寒瞟了他一眼，懒惰地倚在树上打盹。
想不明白的也不但仅只要百里瞻。
她那当真而无辜的模样，好似至心向崔昊就教。
“二人各领兵一万，别离伏兵古关道、雁门寨，半夜闻声鼓声后杀出，尽管截杀追击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