昆逸真人面色发沉,嘲笑道:“先前你来太符观,老夫念着你是玉京宫弟子才将你放走。未想你公然行动不端,不但想要保护沦为魔物的同门,还差遣妖龙为非作歹!这一次老夫倒要劈面问问清阙,他到底是如何管束门人的?为何座下弟子一个不如一个!”
“找到了?!”颜惜月欣喜交集地奔了畴昔,在红光的晖映下,模糊望到一小块班驳的碎石深陷雪中,而在那碎石之上,则散落着一团蓝色水精。
“嗷嗷,谁敢抓腓腓仆人?!”就连腓腓亦身显赤红,肝火冲冲浮到半空,朝着世人暴露尖牙。
颜惜月目睹这天崩地裂的粉碎结局,只觉一颗心被生生扯破。
昆逸真人盯着灵佑,道:“你的意义,是怪老夫多管闲事?!清阙到现在还不赶来,莫非成心迟延,不肯措置玉京宫逆徒?!”
“将他们都给拿下!”昆逸真人话音甫落,他身边的弟子们便抽剑在手,迅疾将颜惜月围困在内。
多年的期盼与等候在一刹时化为碎屑飞舞。相逢太迟,相见太短。她乃至未能奉告灵霈,这些年她是如何在玉京宫糊口,又如何下山经历了古怪的故事,碰到了来自深海的夙渊。
昆逸真人强压肝火,嘲笑道:“好!不愧是清阙弟子,老夫倒要看看,等你们师尊来了以后,可否将颜惜月与那妖龙一并擒回!”
这时却又有一群人行动艰巨地循声而来,太符观弟子用心道:“玉京宫的人也到了,总不会都护短秉公吧?”
颜惜月被它扑了个满怀,听得这话顿觉悲酸难耐,竟抱着腓腓失声痛哭。
颜惜月还是怔怔的,脸颊紧紧贴住他的龙鳞,哪怕是冰冷的,也不肯阔别。
“可为甚么找不到她了?”她的眼睫间沾满泪花,被风吹过凝成了细细的霜白。夙渊垂下眼看她,可又不晓得该如何安抚,此时腓腓已心急如焚地往远处奔去,就连颜惜月在前面叫唤,也没法将它唤回。
一道白光从石碑间穿射而出,继而两道三道直至无数道白光突破了厚重的石碑,将沉沉黑夜映照得如同白天。
她茫然地站着,不敢多想莲华的结局。
昂首望去,四野茫茫,雪山绵绵,本身处于其间尤显纤细可悲。正失神间,听得有庞杂的脚步声响起,回过身便见人影幢幢,恰是太符观的世人簇拥着昆逸真人往此处行来。
昆逸真人怒道:“好好好!你那师尊之前说是正在闭关修炼,是以才未能与我同业。你既然胆小包天,那就等你师尊来了以后,亲身对他说个清楚!”
他见颜惜月在雪中摇摇摆晃地走着,便紧追上去,“连腓腓都出来了,莲华也不会有事。”
石碑粉碎四飞,白光囊括荒林,震耳欲聋的声响回荡不止。远山间的雪块纷繁滑落,突入深壑。
“……师兄……找不到了……”她本想在他面前不再那么脆弱,但是越是感遭到他就在身后,压抑的哀痛越是刹时决堤。
她虽未说话,黑龙却仿佛感遭到了,闷闷道:“腓腓,跟仆人靠近些。”
她迟缓地蹲下身子,随后吃力地紧握一把寒凉的雪。身后有人踩着积雪而来,她并未转头,夙渊已止住了脚步。
黑龙穿过厚厚阴云,载着颜惜月飞越了昆仑群山。寒夜瑟瑟,她冷得趴在他背上,但是龙鳞冰冷,并不能给她暖和。
颜惜月心头发紧,下认识地今后退了一步。昆逸真人厉声道:“如何,还想逃脱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