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上胜负一局棋,谁知局内有伉俪?

混过了多时,自想姻缘一定在此,遂离了京师,又到太原、真定等处浪荡。一起行棋,目睹得无出其右,奋然道:“吾闻燕山乃辽国郎主在彼称帝,雄丽过于汴京,此中必有高人国手天下无敌的在内,今我在中国既称绝技,料然到那边不到得输与人了,何不往彼一游,寻个出头的国手较一较凹凸,也与中国吐一吐气,傅他一个远乡异域的高名,传之不朽?何况自古道燕、赵多才子,或者借此技艺,在王公朱紫家里出入,图得一个好妃耦,也不见得。”遂决意往北路进发,风飧水宿,夜住晓行,未几几日,已到了燕山空中。

王秀才道:“此书颜骨柳筋,无一笔分歧法,不成再易,就请写完罢了。”父老不肯道:“专仰秀才大名,是需求烦妙笔一番!”谢天香也谦逊道:“贱妾偶尔戏耍,岂可当真!”王秀才道:“若要抹去二字,真是可惜!倘若小生写来,一定有如此妙绝,悔之何及?恐怕难为父老每盛心推崇,客小生续成罢了。只问适间大姐所用何笔?就请借用一用,若另换一管,锋端分歧了。”谢天香道:“适间无笔,乃贱妾用汗巾角蘸墨写的。”王秀才道:“也好,也好!就借来试一试。”谢天香把汗巾递与王秀才,王秀才接在手中,向瓦盒中一蘸,写个“亭”字续上去。看来笔法俨如一手写成,毫无二样。

一起行去,晓得汴梁是帝王之都,定多名手,先向汴京进发。到得京中,但是对局,无有不输与小道人的,棋名大震。来往多是朝中朱紫,店主也来接,西家也来迎,或是行教,或是赌胜,好不热烈过日。却并不见一个敌手,也无可意的女才子撞着眼里的。

头戴包巾,脚蹬方履。身上穿浅地深缘的蓝服,腰间系一坠两股的黄绦。若非葛稚川侍炼药的丹童,便是董双成同思凡的道侣。说该国能葛中野服,扮做了道童模样,父母吃了一惊,问道:“儿如此打扮,意欲何为?”国能笑道:“儿欲今后云游四方,遍寻一个好老婆,来做一对耳!”父母道:“这是你的志气,也难阻你。只是到手便回,莫贪了别处欢乐,忘了故里!”国能道:“这个怎敢!”是日是个黄道谷旦,拜别了父母,即便登程,今后自称小道人。

百年伉俪是前缘,天意巧全面。试看人间,禽鱼草术,吝有蝉联。向来材伎称奇绝,必自种女连。文君琴思,仲姬画手,匹美双传。一词寄《眼儿媚》自古道:物各有偶。才子才子,天生婚配,最是人间上的嘉话。看官且听小子说:山东兖州府巨野县有个秾芳亭,乃是处所住民秋收之时,祭赛田先人农。公举社会聚饮的去处。向来亭上有一扁额,大书三字在上,相传是唐颜鲁公之笔,落空已久,世人无敢再写。一日正值社会之期,乡里父老相商道:“此亭徒有其名,不存其扁。只因向是木扁,以是破坏。今若立一通石碑在亭中,别请当今名笔写此三字在内,可垂永久。”此时只要一个秀才,姓王名维翰,是晋时王羲之一派子孙,惯写颜字,书名大盛。父老具礼相求,道其本意,维翰欣然相从,商定社会之日,就来赴会,即当举笔,父老砻石端方。

坡翁当日曾遗语,胜固欣然败亦宜!

且说燕山形胜,左环沧海,右拥太行,北枕居庸,南襟河济。向称天府之国,暂为夷主所都。此时燕山恰是耶律部落称尊之所,宋时呼之为北朝,相与为兄弟之国。盖自石晋以来,以燕。云一十六州让与彼国了,今后渐染中原教养,百不足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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