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老太太感喟,喝了口水,道:“祖母病了,也说不动你了,你就不听祖母的话,让祖母焦急。”说着,就又咳了一阵。
付新本想在万安堂多陪陪周老太太,耐不住周老太太担忧过病气给付新,一向叫付新归去。付新怕周老太太焦急,倒霉于养病,只得忍着不放心,一步三转头地分开。
付新游移地瞅了瞅周老太太和程氏,踌躇不决。
付新在边上却急道:“不可,早晨祖母不见我给存候,定会多心的。我必然要去,不能让祖母焦急。”
纪妈几个非常担忧付新过了病气,回到凝香园后,就为付新筹办了热水,将屋子暖得如夏天一样,服侍着她泡澡,直出了一身的汗,然后就让她穿得暖暖地,全部一天都呆在床上。
然后,周老太太又是一阵的咳嗽。
纪妈赶紧否了,道:“这哪行,现在别说内里,就凝香园里头,谁可晓得有几个一心跟着我们,不是已经背叛的?只怕这边大夫没进门,那边二娘子就已经晓得了。”
周老太太一听,轻斥道:“胡说甚么呢?我知你孝心,但不准胡说。”说着话,朝着地下“呸”了三下,道:“童言无忌、童言无忌!”
“祖母骗我。”周老太太的话还没说完,一道小身影从门口飞奔而来,一下子扑进周老太太的怀里:“祖母,祖母。”
吴氏姊妹想了想,吴大娘道:“如许吧,我远着点儿走,看看谁家卖姜,买些返来,给憨娘熬些红糖姜水喝,完早晨再发发汗,也许就好了。老太太哪儿劳春絮跑一趟,就说我们好说歹说,劝住憨娘,没让出来。信不信,总要安一安老太太的心。老太太也正病着呢,着不得急。”
可纪妈毕竟是上了年龄的人,见付新将鼻子都揉红了,哪有看不出来的?急得直拍腿道:“这可如何好?到底还是过了病气了。如果让二娘子晓得了,让躲病可如何好?这雪下得少有的大,看模样一时半会停不了。”
付新才点了点头,道:“那祖母快快养病,孙女儿就先归去了,早晨一准过来看祖母,祖母不能让她们拦着我不让我出去。”
周老太太道:“在理在理,只不能如许妄自陋劣,你如何不顶用了?这些日子可多亏了你这孙媳妇了。憨娘,俗话说得好,长嫂如母,你就听你大嫂的话,归去吧。如果内心有我这老婆子,想让祖母的病快点儿好,就别让祖母焦急,想来早晨再来看我。”
周老太太坐在床上,笑着冲付新摆手,动了动嘴好似在说:“归去吧归去吧,祖母一点儿事都没有。”
春絮道:“要不偷偷寻个大夫来?”
程氏见了,发起道:“要不这么的,今儿孙媳妇就为老太太做回主,打今儿起,憨娘迟早来给老太太存候,恰好看望老太太的病可行?至于侍疾,可就不消了。这屋里也没有外人,我就说句不该说的话,老太太有两房媳妇,又有我这不顶用的孙媳妇,哪就轮到个六岁的娃孙女儿侍疾?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?老太太感觉孙媳妇说得可在理?”
但是付新实在担忧,不肯分开。
临出门时,付新又转头深瞅了周老太太一眼。一呀牙,转头出去了。纪妈几个赶紧给付新穿上衣服,带上观音兜,跟在前面也都出去。
纪妈急得说道;“小祖宗快别再闹了,就听老奴几个的吧。老奴也是为了憨娘好,憨娘公然担忧老太太,就乖乖的养好病,别让老太太挂记。要不然,早晨再着了凉,病得重了,老太太听了再焦急上火,本来上了年龄,生点儿病就不爱好,再添急上火,减轻了病,可就不孝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