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璟琛没有动,只是当真地察看手中的笔,还是粉红的塑料笔杆,上面充满了卡通图纹,微微有些泛白,并没有坏,眉心不由自主地松动了动,像是松一口气,再谨慎翼翼地放入口袋里,起家去躺椅前。
比及沏完茶,肖寻望向不远处的办公桌,落地窗子洁白,云端间倾下淡银的微光,一层层清辉镀在那人身上泛出柔晕,淡淡的毛边,他低垂着头,暴露白净清隽的侧脸,端倪里透着温馨。
余青这一觉睡得很沉,梦里又回到了之前,四周是梨花木家具,格子窗前挂着老式的棉布帘,院里的槐花已经盛开,莹白娇美的花朵,一点灿烂的金光在花间粼粼闪动。
余青见他还不肯出声,削薄的唇线兀自紧紧抿在一起,透着几分刚强的神情,她也不气恼,转而在他唇角悄悄捏了一把,成果满手的细嫩,而他肤色过分白净,指尖很快留下一道粉粉的淤痕,顷刻她心尖一颤,又谨慎翼翼地将淤痕抹开。
白腻的指尖捏着瓶盖,久久地挡住瓶口不动,他抬起眼,温馨地谛视起她的背影。
柜子里暗淡喧闹。
瞥见笔杆上敬爱的卡通人物,肖寻眼睑一抽,没想他竟然是随身带着余青的笔。
他仍然无声无息的,但拿瓶盖砸瓶口的速率在一点点变缓。
肖寻捏着测试题卷,等他躺平,躺椅旁的矮桌上放着老旧的CD机,便按下播放键,一阵婉转的钢琴声随即潺潺从声响流淌出来。
她两只手撑住沙发垫,身子靠近他,瞧着他手中的瓶盖一下又一下向下挥,面前垂垂生出花影,声音抬高了下去,靠近梦话:“你晓得有一首诗吗?”
窗帘也被风拂到半空,那风吹着柜门纤细地闲逛。
耳边一时静悄悄的。
她的指尖泛着点点暖和,熨着肌肤却奇特地绽放一丝电流,细细的建议痒,惹得他乌黑的睫尖动了动。
推开门出来, 朝南是一长排偌大的落地窗,深蓝的窗帘束在墙边,那玻璃净透, 映着内里修剪划一的灌木,伸展开油绿的枝叶, 更远处云雾四起,袅袅的是蘸着墨水的轻柔笔触, 模糊勾画出青山。
他薄黑的长睫毛微不成察地一颤,掩着湛亮的瞳孔,纤细地朝她转畴昔,凝定住她入迷的眉眼。
时候畴昔太久,本来空空的肠胃止不住收紧,俄然就闹腾起来,只听一阵“咕噜噜”的响,惊得她一颤,涨红着脸捂住肚子,低呼一声,他也被惊吓到,慌乱地垂下眼睛持续用瓶盖拍起瓶口。
“好,现在闭上眼睛。”
洁白的瓷盘里,那一颗颗苹果红润诱人。
四周被特地洒扫过,灰黑条纹的地砖敞亮如镜, 倒映出窗外绰绰的白光, 清冷而又空荡,只摆置了办公桌坐凳, 桌子中间另有一张躺椅。
天涯沉沉的乌云暗涌着,风声锋利,拂过树林吼怒起幽绿的涛浪来。
氛围中飘荡着茶叶的暗香,肖寻先将茶水晾在那,抬脚走到他身边,看他做完最后一道题,两手握住圆珠笔,便伸手畴昔拿起测试题卷,对他说:“好了,你现在再躺到躺椅上。”
她两手撑着膝盖弯着身,站在沙发前,少年则坐在沙发上,正低头玩着汽水瓶的瓶盖,就看他纤长白净的手指捏着瓶盖,先“啪”的挡住瓶口,再拿起来,最后又一下子按下去,不知疲极。
肖寻赶紧拿抹布攥住壶柄,往一旁装有茶叶的瓷杯里倒出开水,跟着哗哗的水流声,沸热的开水一触到茶叶,顷刻洇开一层层碧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