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我并没有把爷爷的警告放在心上,成果还真就引来了一名“狠角色”。
先前被我用鲜血点睛开眼的那具女纸人,不见了!
爷爷仿佛早已想到这一层,走到坟头处,指了指带来的那具两尺高、手提莲花灯笼的纸扎孺子:“阿根,你别担忧,大爷我特地带了‘带路孺子’过来,它能指引你前去阳间!”
说来也怪,这边阿根尸身被淋个透湿,那边阴魂身上的火焰也随即燃烧。
这是因为纸人成形后,点上眼睛便会通灵获感、自成躯壳,轻易招来鬼祟精怪附身其上,激发一些不好的事情。
“阿离是我的好朋友,我不能害他,我不能害他!”怨念全消阿根阴魂抱着脑袋抽泣,血泪再度夺眶而出:“可我是死于非命,不晓得去阳间的路如何走!呜呜呜……”
而爷爷给我上的第一课,就是纸扎行的诸多端方忌讳,此中最首要的一条:纸人扎成以后,不到燃烧前三个时候,不能等闲点上眼睛。
“阿根,听大爷一句劝,你这辈子浑浑噩噩够苦的了,重入循环也算是种摆脱。”爷爷轻叹一声:“今后月朔十5、四时八节,我们靳家都给你上香供奉,感激你的替命之恩!”
凡是遭受不测身亡者,用官方的话说,叫做“凶亡非命”,分歧适幽冥阴司籍册记录,是以也没有阴差鬼卒前来索命拿魂,任由阴魂浪荡于阳间,成为“孤魂野鬼”。
说到这里,爷爷左手拿起纸扎孺子,又咬破摆布中指指尖,用鲜血在纸扎孺子前胸后背各画出一道古怪的符咒,接着用力将纸扎孺子往天上一扔。
阿根活着时就因为智力缺点,娘不亲、爹不爱,身后就跟埋狗似的,哪有人提他体例事超度?现在就算他故意去地府往生,没有鬼卒接引,确切是“上天无门”。
从速起家跑进作坊间关窗了,如果雨水飘进内里打湿了内里的纸人纸马,爷爷返来还不得把我臭骂一顿。
我环顾屋子四周,试图寻觅香气泉源,偶然间发明一处不对劲的处所。
爷爷见阿根发楞,从速提示:“阿根,快跟着带路孺子走,路上不要逗留,天亮之前就能够进入鬼门关里!”
接着我就用带血的手指在女纸人两个眼窝里各戳了一下,给她点上眸子,咬牙切齿道:“爷爷说纸人开眼,搞不好会‘活’过来,我正巴不得呢,你如果活了,先给也去把饭做好!”
“天垂宝盖,地涌弓足,孺子听令,速到坛前!”
固然阴差阳错让阿根给我当了替死鬼,但好歹“烧七关”算是美满胜利,我命数中的灾劫就此消弭洁净。
就见一阵“哗啦哗啦”纸页颤栗的声音,那两尺高的纸扎孺子落地后,竟然诡异地“活”了过来,恭恭敬敬朝爷爷欠身鞠躬。
记得那是当时正值盛暑,气候热得不可,本土有个大户人家筹办丧事,要扎很多殉葬纸物,给的酬谢丰富,爷爷特地去到主家商谈相做事件。
我撒完火气,也懒得再玩弄纸扎,躺在廊边的竹藤椅上呼呼大睡。
我照着模板扎了好半天,始终达不到爷爷的标准,再加上气候酷热,我内心不由得沉闷起来,一不谨慎让竹篾倒刺划破了手指。
当时我残存的些许困乏之意立马烟消云散,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!
阿根呆若木鸡地杵在原地,双眼里的狠厉之色已经减退,能够真像爷爷说的,沐尸典礼完成后,他的怨气也随之烟消云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