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瑾悠悠踱步,涓滴不见愤激之色,言道:“鄙人偶然声讨刘郎君这般卑鄙的伎俩,那棋博士于我,也不过是身外之物,丢掉就丢掉了,也非甚么大不了的事情,倒是郎君此举,倒是令鄙人感受有些可惜,丞相之孙竟如此地卑鄙,实在令人不耻。”
正欲悄但是退之际,谁料上官婉儿却俄然站了起来,悠然笑言道:“香菱,提及来我也好久没与蔡尚宫、王尚宫、叶尚宫她们玩叶子戏了,本日闲来无事,替我邀约一下吧。”
※※※
上官婉儿口中的“尚宫”为宫廷女官机构“六尚”之主,这三位尚宫常日里与上官婉儿私交甚笃,常常聚在一起玩乐,虽说宫廷中的友情向来不是很靠谱,然若两边各取所需,倒也甚为安稳,再加上上官婉儿现在职位超然,这些女官也乐于与她来往。
上官婉儿接过便条细细一读,一双黛眉当即悄悄地蹙了起来,暴露思考的神情。
大唐宫廷递纸条蔚然成风,多用于两人不便利见面,却有要事必须告之对方的时候,目前最为让人津津乐道的递便条,便是早朝的时候高宗与群臣议事论政,垂帘听政的武后有甚么设法,都会写下纸条暗里递给高宗,高宗天子是出了名的怕老婆,根基上都会从善如流。
想到这里,陆瑾表情终是轻松了起来,目前独一所虑之处,只是清查阿爷下落不便罢了,幸亏他目前已对入宫之路非常熟谙,对于翰林院地形也甚为体味,大不了冒险一点从宫外潜入。
上官婉儿温馨一笑,落座在几案前,单手撑着香腮望着窗外不竭掠过的飞燕,脑海中飞速转动不断。
陆瑾不屑与之多言,淡然道:“鄙人信赖人在做天在看,多行不义必自毙,倘若没别的事,请恕鄙人告别。”说罢悄悄挥袖,头也不会地去了。
但是抚心自问,倘若时候能够倒转回流,重新回到明天遇见刘昂的那一幕,本身还会对峙不报歉么?
刘昂嘲笑连连道:“好你一个陆瑾,明显绝望懊丧,却恰好要假装一幅云淡风轻浑不在乎的模样,哈哈,我倒要看看你能逞强到几时,本郎君出身相门身份崇高,就是要依仗权势逼迫于你,你能奈我如何?”
香菱站在上官婉儿身后,瞧见她久久未动恍若木雕石俑,还觉得侍诏已经不谨慎睡着了。
沉吟半响,上官婉儿玉指轻捻,将纸条揉成一团放入案旁的镂空香炉中,随口发问道:“香菱,本日你可有前去掖庭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