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子只怕一向在用心埋没才调,我真是太藐视他了啊!小小年纪能有这等心机,实在可骇!”心念及此,谢睿渊只觉背脊骨阵阵发凉,面庞惨白得恍若一张白纸。
谢瑾与金靖钧并分歧路,闻言悄悄点头,沿着楼梯走出重楼,环顾船面一看,四全面为正欲下船的来宾,很多人酩酊酣醉脚步盘跚,你搀着我我扶着你,跌跌撞撞大声谈笑,好不热烈。
谢瑾微微一笑,正要举步走高低船的跳板,俄然身后响起了一声“谢郎”的呼喊,转头一看,倒是慕妃然疾步仓促地跑了过来。
金靖钧无所谓地挥手言道:“无妨无妨,时才阿爷与我一并行酒令,他早就已经醉得不省人事,提及来我还替他喝了几杯,想必也不会怪我。”
但是不知为何,崔若颜倒是面无神采地久久沉默着,悄悄蹙起的柳眉如同远山之黛,标致而又迷离。
雅集作序为非常光荣之事,非才调名誉之士不能担负,比方东晋大名鼎鼎的王羲之作的一篇《兰亭集序》,不但文采斐然辞藻富丽,并且其超脱萧洒的字体更被誉为“天下第一行书”,说是载誉千古也不为其过,现在崔守礼特请李贤作诗,且今晚的诗文中另有很多可贵的佳作,李贤必然能凭此在士林中获得不错的雅名。
大抵是疾步而来的启事,慕妃然小脸上有些泛红,说话的语气略见喘气:“谢郎要走了么?”
崔若颜转过身来,娥眉倒是蹙得更深了,淡淡道:“抓他何为?”
闻言,君海棠一颗心又是高高悬起,她无不担忧地望着崔若颜,一双粉拳悄悄攥紧了。
“好。”谢瑾暴露了阳光般光辉的笑容,在慕妃然念念不舍的目光中回身去了。
崔挹仿佛不熟谙崔若颜般,瞪大双目看了她半响,回过神来后咬牙切齿地言道:“那小子卑鄙无耻地绑架侄儿,还害得堂姑你的打算为之落空,归去说不定还会被七宗堂惩罚,此仇分歧戴天,天然不能等闲地放过他。”
谢瑾悄悄点头,颇觉感概地感喟道,“倘若没有娘子替我伴奏激起灵感,我也不成能作得那首曲子,提及来还是你的功绩,多谢!”
李贤天然也想到了这一点,欣然点头道:“好,本王自当依崔公所请,替秦淮中秋雅集作序。”
谢瑾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,干脆转移话题地笑道:“咦?大郎今晚喝酒了,你不怕你阿爷打你板子么?”
“堂姑!”
君海棠真怕此时娘子会一声令下,让她前去刺杀谢瑾,一泄心头之恨,这也是娘子一贯风格。
但是最为震惊之人,还是谢睿渊祖孙,谢太辰本来想仰仗雅集崭露头角获得李贤喜爱,没想到倒是局局得胜颜面扫地,谢瑾的文采斐然力挽狂澜,更闪现出了他的寒微无能,谢太辰自视甚高,向来看不起谢瑾,现在又是震惊又是痛恨,气的双手紧紧地捏住长案案角,身子颤栗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。
谢睿渊倒是如何也想不通向来才学平平的谢瑾,为何竟能作出这么多绝妙诗篇,不但击败了当世着名才子,并且还不成思议地力挽狂澜,替南边世家博得了头魁。
崔守礼笑言道:“此番秦淮中秋雅集南北两边才子共作诗十二首,骈文一篇,以及一首曲词,谢小郎君固然年纪尚幼,然却才调横溢令南边才子反败为胜,实在可传为嘉话,殿下,以老朽之见,不如就请你亲身为中秋雅集作序,你看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