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才雅集,她一向躲在暗处偷偷张望,天然瞧见谢瑾力王狂澜单独一人击得胜方才子的豪杰浑举,在公开佩服之际,君海棠心内里倒是有些忐忑不安,娘子乃心高气傲之人,自大才学巾帼不让须眉,何能忍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少年当场击败?且这少年还是欲要除之而后快的仇敌,娘子心内里的气愤可想而知。
“此子只怕一向在用心埋没才调,我真是太藐视他了啊!小小年纪能有这等心机,实在可骇!”心念及此,谢睿渊只觉背脊骨阵阵发凉,面庞惨白得恍若一张白纸。
谢瑾悄悄点头,颇觉感概地感喟道,“倘若没有娘子替我伴奏激起灵感,我也不成能作得那首曲子,提及来还是你的功绩,多谢!”
崔守礼笑言道:“此番秦淮中秋雅集南北两边才子共作诗十二首,骈文一篇,以及一首曲词,谢小郎君固然年纪尚幼,然却才调横溢令南边才子反败为胜,实在可传为嘉话,殿下,以老朽之见,不如就请你亲身为中秋雅集作序,你看如何?”
“是啊,更深夜静,自当早早回家歇息。”谢瑾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。
谢瑾哑然发笑,点头道:“那好,船已经停靠了,我们早点下船吧。”
一阵沉默以后,慕妃然展颜一笑,如同柔滑的花朵蓦地绽放:“时才谢郎让奴将那首《滚滚长江东逝水》的乐谱作来献于沛王殿下,奴已经照办了,殿下得以后非常的欢畅。”
重楼三层凭栏前,崔若颜、君海棠主仆冷静耸峙,亦是将谢瑾拜别的一幕尽收眼底,当瞥见那抹身影下得船头,消逝在了沉沉夜幕中,君海棠一向悬着心这才落下。
但是不知为何,崔若颜倒是面无神采地久久沉默着,悄悄蹙起的柳眉如同远山之黛,标致而又迷离。
大抵是疾步而来的启事,慕妃然小脸上有些泛红,说话的语气略见喘气:“谢郎要走了么?”
金靖钧无所谓地挥手言道:“无妨无妨,时才阿爷与我一并行酒令,他早就已经醉得不省人事,提及来我还替他喝了几杯,想必也不会怪我。”
谢瑾微微一笑,正要举步走高低船的跳板,俄然身后响起了一声“谢郎”的呼喊,转头一看,倒是慕妃然疾步仓促地跑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