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含英立即要扶起谢远,但是,他固然及时抓住了谢远的手臂,但是,他久病,又不太能进食,是以身上力量不敷,还是只能任由谢远跪了下去。
谢含英笑道:“朕也舍不得阿远,但是,朕想要带着宁远侯回一趟长安,也好让宁远侯能见一见家人,他的宗子长女,也到了能够订婚的年纪,才想宁远侯在长安待两个月。至于这里……朕想着,让你和阿守,代替宁远侯守上两个月,两个月后,再令宁远侯返来。”
一人绿衣委宛,低头插花,一人着明黄衣裳,双手操琴,然后清澈的眸子,倒是一向在绿衣女子身上。
本来,谢远将这幅画的场景,画成了当年清婉地点的公主府里湖心亭。
寇大夫皱眉:“贤人这病,本就是胃部有伤,如何还能喝酒?且这一次,贤人当是喝了很多酒吧?贤人当珍惜本身才是。不然,就算是丹药……也救不了贤人太久。”
清婉这才笑了,叹道:“是啊,阿远,很短长呢。”然后便不再说话。
清婉本来已经走神,堕入深思中了,听得那宫人的一声叫,回过神来,下认识道:“如何了?”
清婉哭的更加短长,直到又听到谢含英的咳嗽声,才从谢含英怀里起来,照拂着谢含英停下了咳嗽,才俄然开口道:“那表哥,留下个子嗣罢。”她见谢含英怔住,扭开脸去,道,“我虽但愿表哥只是我一小我的。但是,我并不能生养,表哥只留在我这里,却也是没有效的。倒不如、倒不如去身子好的妃嫔那边,不管如何,在表哥临去前,留下一点骨肉,也算是此生真正无憾了。”
谢远见了,便道:“画纸太小,反倒不宜下笔,还是用平常画卷就好。”因而又换了平常画卷。
谢含英一愣,随即想了想,手心微动,就道:“朕另有事,不能久陪阿远,但是……阿远便帮婉贵妃画一张小像罢。待过些日子,回了长安,朕便会册封婉贵妃为皇后。将来,如有机遇,阿远也能为她画一幅皇后像,天然最好。”
清婉在一旁也非常焦心。
她还记得,表哥是非常爱好小孩子的。畴前的那三位公主和一名皇子,表哥都是捧在手内心宠着的。清婉自知不能生养,既是如此,何不让表哥的其他妃嫔为他留下些骨肉下来呢?也算是不枉此生。
一世人都沉默下来。
谢含英看了看画,伸手摸了摸画上的清婉,神采和顺,很久,才道:“无妨。”昂首看到清婉还是有些担忧,谢含英拍了拍她的手,道,“婉儿,无妨。”想了想,又道,“这幅画,不若就跟着我陪葬罢。我很喜好这幅画。”
虽只是画,却仍旧让人看后,便觉画中人定是情义缠绵,情定毕生之人。
谢远收敛了眼中间思,笑道:“画完了。”
不管如何,他都信赖阿远。
谢含英怔楞了半晌,才笑了出来:“好婉儿,我此生,有你足矣。”而后就抱住了清婉,在她额头上悄悄印下一吻。
清婉这才上前,看到画后,就是一愣。
只是,他们不是在为婉贵妃评脉,而是在为谢含英评脉。
谢远点了点头,然后便带着通草分开了。
他看着桌上微微有些长的画卷,唇角悄悄上扬,笑意却不答眼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