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门外的天井种满了碧绿的芭蕉,再往前走一些,穿过一片嶙峋假山群,是一汪碧绿色野生湖,湖里的锦鲤游来游去,不时撩起一点藐小的波纹。
景梦直言不讳:“王爷,我通报了,是你看得太专注了,没听到。”
凤千辰在沐歌劈面坐下,“信了。”他淡淡的回,不欲多说的模样。
他的愁,他的痛,底子不能说于外人听,只得深埋心中,因而愁更愁,痛更痛。
凤千辰排闼而入,逆着光,半明半暗的神采看得不太逼真。沐歌只听他降落的声音道,“云歌,你可真是好演技。”
凤千霖回顾,深深地盯着凤千辰,看不出喜怒,好久后才说道:“四弟,婉妃和她的人竟会做出这类仗势欺人的事,害弟妹流产,朕如何能够见怪于你,只是……”
凤千霖无端端就升出了一股冷意。
旋即,他朝一旁的安排在窗边的大圆桌走去,坐下,拿起酒壶自斟了一杯,见沐歌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,顿时,下颚微扬,道:“你,过来,陪本王喝酒。”
好久之前,玉蝉曾问过他,“王爷你到底在愁甚么?”
“不感觉如许活着,很累么?”
“王爷也不差。”沐歌翻开被褥下床,倒了一杯凉茶喝了,又问道:“凤……皇上信赖了吗?”
此话轻浮,沐歌却一点都不恼,“王爷莫要谈笑,今晨不过是亲了一下,王爷都面露不虞恨不得杀了奴婢。云歌感觉即便脱光了站在王爷面前,王爷都会不屑一顾的。”
“娘娘别担忧,奴婢好得很。”沐歌笑道:“孩子嘛……今后还会有的。”
畴前他都觉得明婉星暖和无争,善解人意,却没想到她部下的主子会做出那样胆小包天的事。虽本日明婉星哭着解释说这些事都是那些主子擅作主张,她并不知情,并自责未曾束缚好下人的操行。他并不蠢,再胆小的主子,没主子的授意也不敢做出如许的事。
原觉得景梦要带她去大厅或是内院凉亭,没想到倒是去了书房。
他书房的四壁上挂满了各式的剑与冷兵器,凛冽的杀伐之感劈面而来。
“你能给本王甚么?”他染了酒意的眸子,在她身上抉剔的逡巡,嘴角邪魅地勾起,“难不成是你这幅身子。”
这段时候,沐歌已经想通了,她笑了笑,“定然是王爷手中拿的香囊与徐公私有关,王爷,奴婢说得可对?”
明知凤千辰在说本日之事,她却莫名有种被人看破了心机与奥妙的感受。
凤千辰愤恼地挥了挥手,遣了景梦出去。
凤千辰的书房倒是很与众分歧,不如一旁人保藏了很多册本书画,给人书香满溢的风雅感。
没想到竟被一个小小的宫女看破了心机。
凤千辰没想到常日事事防备,谨慎谨慎的沐歌,另有如此逗趣的时候。
“皇兄,你但是怪我动用私刑惩戒了婉妃娘娘部下的丫环,损了她面子?”
随即,他又想起了一些旧事。秦暮歌倔强地对他说她是被谗谄的脸又闪现在了面前。
公然表里不一,风骚只是凤千辰的假面罢了。沐歌如是想。
凤千霖背身而立站在湖边,凤千辰掉队几步,只堪堪能瞥见他紧绷的侧脸。
凤千辰挑眉,这般伶牙俐齿,倒是风趣。
这些年来,他已经风俗了埋没真正的情感,玩世不恭是他给世人看的面具,这张面具戴得久了,他都快觉得这是他本来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