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妃再也没有力道,怔怔站着,双目茫然,直到喉头腥甜,她晕头转向站立不住。
“本宫说过,你若忠心,本宫毫不会虐待于你。”皇后起家,从她身边走过期停下来,声音倒是极其暖和,“你好自为之。”宫人一概面无神采,恭送皇后去用晚膳。
静妃甩开她的手,声音沙哑不已,“她……埋在哪儿?”
蔡婉芸看的都心疼,“皇后娘娘……”
恪妃终究明白,她不挑选投诚,就只能任人逼迫。而她一旦挑选投诚,便连存亡都不在本技艺里了。皇后不让她死,她如果死了,对她家人毫无好处。以是皇后底子不拦她。
她更明白,此次是真正没有退路,也不能再明哲保身了。
静妃床边只要一个惶恐失措的四喜,恪妃在一旁低头站着,让人看不清神采。偌大的永寿宫冷僻至此,也让皇后内心不是滋味。宫人传报过后,恪妃和四喜赶紧跪下施礼,皇后让她们平身,随即令太医给静妃检察环境。
“已查实,是被山匪所害。害人的山匪也已经伏法,找到的也是尸身。”
皇后赶紧扶住她。
静妃竟然再没多说一句话,只深深地凝睇着斑斓的葬身之处,半晌,一言不发回身拜别。蔡婉芸要上前搀扶,被静妃甩开,她单独往回走,固然身形佝偻,却每一步都踩得极稳。仿佛用尽了她的余生。
人在上位久了,总不免会心生孤傲。这是人道。太后施恩,也满手鲜血。但是太后不怕仇怨。
“臣妾请命搬去永寿宫,服侍静妃娘娘。”恪妃深深叩首,“恳请皇后娘娘垂怜!”
“何罪之有?”
“姐姐这是做甚么,”恪妃在一旁冷不防接口,“逝者已矣,姐姐以下犯上可要不得。”
弟,男也。男人如何能进宫伴随?除非――恪妃当即面如土色,猛地扣头,“皇后娘娘!臣妾罪该万死,臣妾――臣妾愿以死赔罪!”说着就往一旁柱子上撞。
恪妃面露难堪之色。她是听了皇后的话去永寿宫,可永寿宫那些宫女都是太后的人,她即使故意归顺皇后,可到底太后积威日久,她胆怯。恪妃本来也是晓得斑斓的死瞒不畴昔的,因而想把这个事全表示到太后身上去。可不料,正查问着宫女,苏麻喇姑俄然来了。当着苏麻喇姑的面,即便苏麻喇姑不说一句话,恪妃也不敢再开口。因而,案情就朝着完整不成控的一面熟长,宫女们自但是然地趁便供出斑斓之死,静妃昏死畴昔。苏麻喇姑只是对恪妃略微福一福,一句话没说,但是一个眼神就充足压抑恪妃了。何况,恪妃哪敢受苏麻喇姑施礼!苏麻喇姑的眼神让恪妃心底直打鼓,再加上静妃已然晓得斑斓之死,绝对瞒不住了,以是恪妃干脆顺水推舟,干脆让静妃完整晓得这个案子。
皇后悄悄看着她,表情极其庞大。如果说,不久前的静妃另有一丝活力,那么现在的静妃只怕就是行尸走肉了。皇后动动唇,却也不晓得该说甚么好。
在这一刻,皇后才真正晓得了该如何做一个皇后。
“本宫瞧着,你孤身一人也怪不幸的,”皇后淡淡一笑,“传闻姐姐家中另有一弟,不如请他进宫相伴,如何?”